这时间如白马过涧,转瞬即逝,不觉间已快要到五月端午,李六韬身体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已经完全恢复了,此地风俗端午节要煮鸡蛋,包粽子的。而金梁先生这天也正式收李六韬为徒弟,拜师仪式很简单,在李家大院里摆上香案,祭拜天地祖师,磕下几个响头,端上一碗拜师茶而已。自从金梁先生道破李六韬能成为李家家主,李乾心中的疙瘩算是解开了,而李坤心中自然暗恨,却也无济于事。只盼望金梁先生尽快收了这徒弟,赶快离开,自己儿子才有机会。
金梁先生是此时最高兴的人,巾门一脉传到今日只剩下他一人而已,看着除去三尸的李六韬越发清秀,自然满心欢喜。
李牧心中仍是在嘀咕,不知在逝去先人哪里得来画卷与金梁先生是何种关系,只是不是怎样说起,看着六韬敬完拜师茶,终于忍不出道:“金梁先生,你救得六韬,至今都未成答谢,这物件是先父传下来的,我也不知是何物,看模样想是古董之类,还望金梁先生收下,就当做是六韬的拜师礼吧!”说罢把这画轴拿了出来。
金梁先生手中依旧翻转着红褐色的木牌,李六韬赶快乖巧的替自己师傅接过画卷。轻轻打开让师傅过目。这画轴和普通画轴自是不大一样,普通画轴都是红色,而这画轴却是乌黑发亮,这画卷慢慢的被展开了,金梁先生随眼一看只是觉得这画卷年代久远,有八分像是古董,正要吩咐六韬收起来,金梁先生眼神猛的一震,禁不住伸手拿了了过来,“这……这……这是!”或许是激动,亦或许是震惊,金梁先生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李先生,不知此画哪里得来?”李牧把金梁先生的神情收入眼底,“此画是先父留下,先父何处得来,我也不知,金梁先生,莫非你知晓这画来历?”
金梁先生用手抚了一下发白的胡子,定了定神,这才慢慢道来。“李家时代手艺……恩……此物与我巾门有莫大的渊源。说到此物就不得不提到调门,这调门与我巾门一样是传下来的古老门派,所学却是不同,我巾门所学风水术数,有阴阳两种,阴风水也就是为阴人需找墓穴,这不多说,阳风水说的却是人面风水,为阳人看相,可以与人避忌吉凶。而调门这门手艺却是学习搭棚扎纸,木工器具,李家祖上是漆匠,这就不为奇了,按说我们两派习的东西不一样,应该毫无关系才是,但是我们两派却是有共同的祖师。相传当年祖师天纵之才,所学包罗万象。后世传承下来的却使很少很少,这图便是祖师亲笔所画,后来传到调门这一脉,唉,事隔境迁,想不到流落至此。既然李先生不知此画来历,哪调门一脉到此也算……唉……”金梁先生摇了摇头,“李先生,在下在此也小住了多日,六韬这孩子身体也已复原,择日不如撞日,六韬,降此物收好,且随我走吧!”
李牧未成想到,这金梁先生话说完就要走,李牧李乾都微微诧异一下,但是这事情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却也无济于事,只有李氏忍不住想出声,却被李乾拉了一下,却再也不敢出声。
“金梁先生稍后,待我吩咐账房支些银两,金梁先生万物推辞……”李牧挥手,手下伶俐的账房端起漆盘里的银两走了出来。”金梁先生也不推辞,却只是从漆盘上随手掂起一块,李六韬紧紧的跟着金梁先生的身后,怀中还抱着那幅古图……
这金梁先生带着徒儿六韬已走了几天了,李氏舍不得自己儿子整日以泪洗面,李乾好言相劝,也无济于事。
话说这金梁先生带着李六韬步行走了三天,这日走入一片荒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而日头出来炙烤着大地,天气竟然像六七月份的光景,分外炎热。李六韬又饥又渴,遂停下脚步,手扶着腰抹了一把汗道:“师傅,我们要去哪里啊?这……”“六韬,此地名叫大槐坡,你看哪片地,西高东低,却没有长一点的野草,西面高处不远还有一个半月形的水塘,这便是犀牛望月之地,如果有人葬在此处,哪后人肯定能富贵三代,但是如果有人葬下,必然会累及…………”金梁先生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说:“这水塘边现在应该是长满了小树,塘里也没有鱼了,这犀牛望月地的风水却使破了,唉……这几日为师让你记得东西可否记牢了?”李六韬舔着干裂的嘴唇嘶哑的道:“师傅,徒儿记熟了只是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他挠了挠头发,“师傅水袋的水已经没有了,待徒儿去水塘打点水吧!”李六韬没等师傅答应一个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金梁先生却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理李六韬远去的身影慢慢的捋着自己的胡子,也跟谁他走了过去,只是走到犀牛背上对着一个微微鼓起的土包拜了三拜,然后席地而坐。
不一会儿,李六韬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大片桐树叶,看样子是喝足了水,便还洗了把脸,“师傅,您喝水。”李六韬乖巧的把水壶递给金梁先生,并且用新摘的桐树叶帮金梁先生遮挡出一片阴凉。金梁先生看着六韬乖巧的样子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的自己,也是在此地,但是那次的经历却是惊险有余啊……
“徒儿,你可知当年师傅像你这般大时候也来过这大槐坡,不过我来时候是秋季,两边都是一人深的草甸子,这路上还有强人拦路,哪时候没有结伴的人谁都不敢去走!”“哪师傅您是一个人走的吗?”李六韬好奇的问道。金梁先生喝了口水慢慢的道来。
这大槐坡方圆百里内无一户人家,但是在向南出了坡却有一家大庄,庄里有一家大姓,蔡,金梁先生便是被这家家主所请前来给蔡家看风水,这日走到大槐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是又饥又渴,他定了定神,坐在这路边的石头上歇了歇,突然看到远处的地势,不由喜出望外,这犀牛望月之地必定是有水源,有水源的地方就又动物,最不济也能抓几尾鱼来吃,这吃喝却是能够解决了。想到这里。金梁先生一拍大腿,分开草甸,直直的向那半月形的水塘走去。
这水塘有两亩大小,月牙形,水可清澈见底,水里的鱼也颇多就随便抓了几条烤来吃,虽然没有盐巴,因为饥饿,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阵肉香飘过水塘,引来一只小狗,看样子应该是当地的土种,长得不是很好看,身体硕大,脑袋却很小,全身乌黑,只有爪子和尾巴露出半截雪白的毛,刚一出来就一直对着金梁先生哼哼,而且不时在地上两腿伸直,头放在两腿上像作揖一样。先生这时间已经吃完,本想用土块把这野狗打走,但是一看到这狗作揖的样子,心中不忍,却是也没有见过如此通人性的狗,于是就把剩下的两条扔了过去,这狗急忙向前,看了看金梁先生,这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这时间已过了晌午,金梁先生就把烤鱼的篝火熄灭,没有再理睬这狗,快步向蔡家方向走去。这狗已经把鱼吃的干干净净,看到金梁先生走了,这狗却是又像刚才似的对着先生的背影拜了几拜。这才钻进草甸子里,随着一阵沙沙声,渐渐远去了。
再说这金梁先生走了一会儿,路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却是蔡家派来接他的马车,金梁先生翻身上车,车夫手中长鞭一舞,鞭子在空中甩了个漂亮的鞭花,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马车轰隆隆的向蔡家。
金梁先生在蔡家住了几天,直到这天下了大雾,这才出门寻找宝地,这蔡家家主也带着家仆跟随着,“金先生前几日天气晴朗却不动身,今日大雾却出门,不知这是为何?”蔡家家主声音尖细,听着很不舒服,面像也是面尖如鼠,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金梁先生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看,转了转罗盘又向前走去。蔡家家主觉得失了面子,又不能发作只得暗地里咬了咬牙,脸上却是带着自嘲的笑容,“呵呵,在下多嘴了。呵呵!”
这雾气很大,隔上一两丈距离就在也看不清楚了,金梁先生拿着罗盘越走越快,后面几个仆人早就气喘嘘嘘大叫跟不上,只有蔡家家主还拄着拐杖拼命的追赶。“金梁……先生……慢点……慢点,您说……这大雾里什么都看不见……怎么才能找到您说的……风水宝地啊?”“这金梁先生被蔡家家主问的很不耐烦,去哪里看风水都对自己很是敬重,哪有这人问来问去,就半真半假的道:“这你就有所不知,风水风水,有风有水,这有雾的天才能真切的看到风向,还有地下水气的走向,只有地下有河的地方这雾才会浓烈三分!”
蔡家家主是懂非懂,又问道:“哪您说,我么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啊?”金梁先生心里已是烦到极点,嘴上就随口说:“哪个地方看见一条黄龙入水,那就是好地方,你且找去吧!”
金梁先生手中的罗盘转了三转,停了一下又转了三转,接着拼命的转了起来,眼前的雾气仿佛是活了过来,沸腾着,旋转着,仿佛是一个漩涡组成的巨大花朵,里面的雾气像是实质了一样,都慢慢的投入这土坡上,后来赶来的几人早就目瞪口呆,“当啷”一声,却是蔡家家主手中的拐杖落地,滚了两滚,掉到前面这个半月形的水塘里,“这……这……这……金梁先生,这是……?”蔡家家主带着激动,害怕,向金梁先生问道。金梁先生却是收起了罗盘,“这地方风水是好,也有名头,犀牛望月之地,但是若是你先人下葬,三代之内就可以富贵荣华,享用不尽,但是你们庄里外姓人家都不得善终啊!我且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地方。”金梁先生刚说完就转身要走,这蔡家家主一把抓住了金梁先生的袖子,只见他一脸的震惊,手却死死的指着半月形水塘的中央。
我平时不爱看小说,但自从看了朋友向我推荐的《八门神将》以后,我竟然爱上了这部小说,超级喜欢作者麻雀的写作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