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于敏冬和周子忆一起回到家。
“太太,小姐。”陈妈听见声音从厨房出来。
“之耘呢?”于敏冬问陈妈,“在房间吗?”
周子忆面色不虞,没等陈妈说话,就朝楼上喊:“周之耘!”
“太太,之耘出去了。”
“她说去做什么了吗?”于敏冬洗了洗手。
“常先生来找之耘,俩人一起出去的。”陈妈说。
母女两人对视一眼,于敏冬往楼上走,“我去换衣服。”
周子忆跟着上去,留下陈妈一人在楼下默默叹气。
“妈妈,绝对不能让周之耘那个死丫头嫁到常家。”周子忆还是气冲冲的。
于敏冬进了衣帽间,“子忆,妈妈和你说过多少次,遇事不要慌。”
“可是,常时今晚就要来家里提亲了!”周子忆喊道。
“子忆,冷静!”
于敏冬换了一身居家的衣服出来,“你回房间洗个澡,好好打扮一下。我和你爸爸商量过了,我们周家没有姐姐没结婚,就先嫁妹妹的规矩。”
“好的妈妈。”周子忆的心稍微定了定,“我相信您和爸爸。”
“去吧。”
于敏冬安抚好周子忆,坐下捏了捏山根。她今天开了一上午的会,中午一边吃饭一边指导学生的论文,下午还上了一节课,一下课就往家里赶。
自从接了周国盛的电话,这一天心里头都是堵的。
周之耘那丫头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竟然攀上了常时。
真是小瞧她了。
母女两个都是一个样子,表面清纯,实际上骚得很。
“陈妈,”于敏冬进了厨房,看了一眼配菜,“今天我和子忆做饭,你打下手就行了。”
“诶好的,太太。”陈妈正在处理螃蟹。
“常先生什么时候来的?”于敏冬问道。
陈妈答:“不到一点,在家里坐了一会儿就和之耘出去了。”
“嗯。”
于敏冬过了一会儿又问陈妈:“之耘和你说过吗?她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陈妈笑说:“她今天和我说,常先生要来,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赶紧准备吧。”
于敏冬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腌牛肉。
*
一个小时后,周国盛和周子忱夫妇前后脚回来。
周子忱和周子忆是龙凤胎,周子忱去年结了婚,和妻子住在公司附近的房子。
“爸,妈,”周子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之耘怎么会和常时......”
于敏冬挨着周子忆坐下,没说话。
周国盛也沉默,手里盘着佛珠。
“对了,之耘呢?”周子忱又问。
周子忆心烦,“哥!你能不能不讲话了。”
“之耘和常先生出去了。”于敏冬说。
“之耘......”周国盛开口,“还太小了。”
“但那是常家。”周子忱说。
他们怎么拒绝。
周子忱的妻子孙曦然碰了一下周子忱,让他少说话。
“老周,我的意思已经和你说过了,子忆还没结婚,之耘不能赶到姐姐前面。”于敏冬说完又回了厨房。
孙曦然赶紧跟上去帮忙。
这时候,门铃响了。孙曦然顿了顿,周国盛起身,冲她摆了摆手,“我去。”
的确是常时和周之耘。
“常先生!”周国盛热情地迎接常时,和他握手。
“伯父客气,叫我常时就可以了。”常时谦逊地说。
然后把带来的两瓶红酒递给周国盛,“我听说伯父很喜欢这个牌子的酒,正好家里有,今天带来和大家一起尝尝。”
周国盛一看,笑容立刻真诚了许多,这酒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常先生太客气了。”
“老周,你还不快请常先生进来,一直在那站着干什么。”于敏冬已然换下做饭的衣服,微笑着走过来。
“伯母,”常时点头致意,“也给您带了份小礼物,希望您不要嫌弃。”
周之耘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常时。
“人来了就好,礼物不礼物的,太见外了。”于敏冬接过礼物,把他们让进客厅。
从前家里来客人她都躲在房间里。少有需要她出面作陪的,她也是落在后面或角落里,头一次一家人把她拥在中心。
吃饭的时候,常时不住赞美于敏冬的手艺,和周国盛谈生意,和周子忱寒暄,还提及周子忆出演的电影,一直没有让气氛冷下来,完全不像他平时给人的印象——沉默、清冷。
饭后,几人坐在客厅里喝茶。
常时微笑着看了周家人一圈,最后和周国盛对视,正式说明来意,“伯父,早上和您说过,我今天是来提亲的,希望您和伯母能同意把之耘嫁给我。”
“常先生,”周国盛说,“谢谢您对小女的喜爱。”
“但是,之耘才二十二岁,今年刚刚大学毕业,年纪还太小,我们舍不得她这么早就嫁人。”
常时颔首,“伯父的心情我理解。”
于敏冬接过话,“是啊,我们还想再留之耘两年。”
周子忱也跟着附和,“小妹现在结婚确实早了点。”
周之耘听着他们言辞切切的关心话,只觉得虚伪。
她偷偷往常时身边靠了靠,常时却握住了她的手。
“伯父伯母,你们的顾虑我都明白。”
“我会好好照顾之耘,如果你们舍不得她,我们可以在附近买了房子,让之耘可以随时回来吃饭。”
常时说完,周国盛和于敏冬对视了一眼,都没马上接话。
这时,周子忆笑着问:“我这个做姐姐的都不知道之耘什么时候谈恋爱了,常先生是什么时候和之耘在一起的呢?”
常时看了一眼周之耘,坦白道:“我和之耘是昨天确定的关系,但我从两年前就爱慕之耘了。”
周之耘看向常时,两年前......
他们应该没有见过。
“哈哈哈那这也太快了。”周子忱玩笑道,“常先生也太急了,还怕之耘跑了不成。”
周国盛点头,“而且子忆还没有结婚,之耘确实可以再等两年。”
于敏冬跟着说:“之耘今年二十二,子忆比妹妹大五岁。”
“忘了问,常先生,您今年是三十......”
常时答:“三十四。”
没人把年龄差距太大这话说出来,但沉默已经说明了他们的态度。
“是常某年纪大了,所以才着急结婚,委屈之耘了。”常时笑道。
周之耘反手抓紧了常时,她不委屈的,一点都不。
周子忆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心里的火快把她烧透了。
常年年昨天还说,等她拍完这部戏回来,就找机会把她介绍给常时认识。
“希望我的好闺蜜能成为我的嫂子。”常年年这样说。
能和常时在一起自然最好不过,但她也不是非要勉强,但让周之耘抢了先,这口气她咽不下。
“如果之耘是子忆这个岁数,我们肯定没有二话。”于敏冬为难地说:“但......之耘真的太小了,什么都不懂,恐怕担不起常太太这个名头。”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暗示了,子忆可以,之耘不行。
“哦?”常时冷笑,“周太太的意思是要拒绝我?”
在场人的脸色马上都变了。
他们被常时的好态度麻痹了,忘记了他本来的性子。
“常先生您误会了。”周国盛赶紧解释,“我们怎么会对常先生不满意。”
“我知道,”常时点点头,“你们不敢对我不满意,你们是对之耘不满意。”
周家人的表情更僵了,常时说的是实话。即使周之耘是周家的女儿,但嫁到常家这样的好事,他们从心底里觉得她不配。
“周先生,下个月七号就是之耘的生日,我想那天和之耘领证,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哦对了,今天下午我们已经去拍了结婚照,等洗出来给你们看。”
常时收敛了笑意,语气平和,却能让听的人胆寒。
常老爷子在世的时候说,这是常时的天赋,他注定要成为上位者。
周之耘想,若不是他的手紧紧牵着她,她也不会敢抬头看常时的脸。
“常先生的意思是,无论我们同不同意,您都要娶之耘了?”于敏冬喝了一口茶,又慢慢放下。
常时:“我只认之耘做常太太。”
周国盛见常时态度如此坚决,不好再反对,赶紧打圆场,“常先生,您喜欢之耘,是之耘这丫头的福气。”
“我们也不是反对,只是这婚期是不是太急了些。您也说才和之耘确定关系,不如再等一等,增进一下感情,什么时候成婚我们从长计议。”
“之耘?”他向周之耘使眼色,“你说呢?”
“对呀,”周子忱赶紧给周国盛搭话,“我们说这么半天,还没问过之耘的意见。”
周家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周之耘身上,周之耘感觉很不舒服。
让她想起她第一天住进周家那一天,他们也是这样盯着她,不过那时他们的眼睛里满是厌恶,还有淡漠。
“之耘?你说话呀。”周子忱又叫了一声。
“之耘这孩子老是爱发呆。”周国盛笑道。
真心觉得乱点桃蹊写的《失控》不错,剧情干脆利落,当你读完后有一气呵成的感觉,这都是作者的功劳,书中人物周之耘常时的情感刻画的恰如其分,很符合大众读者的心思,这是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