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阳光灿烂佚名 著

5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的小营生同样遇冷。

大家都爱窝在家里，傍晚出来散步的人少了很多。

我买了一条很厚的被子，但还是抵挡不住墙缝里、窗户缝里渗进来的冷空气。

室内冷得像是冰窖。

我和崔锦就挤在一起取暖。

崔锦常常捧着一本书接着微弱的灯光，安安静静地看书。

我就静静地看着她，仔仔细细地看着她，我忽然发现崔锦的手生了冻疮。

我的心脏被紧紧地揉捏着，心酸到发麻。

她还是自己一个人背着洗得发白的布包，自己上学放学。

但我没想到，我会遇到她——在我的小吃摊面前。

“小姨。”

听到她的声音，我一愣，下意识地就想躲起来，我猛地别过脸，视线飘忽地随处乱瞟，不住地舔着干涩的嘴唇。

“你认错人了。”

要不怎么说小时候的自己格外的犟，她固执地站在那盯着我看。

好吧，我投降了。

我转过头，盯着她看，好半晌才憋出来了一句话。

“Suprise!”

——“好吧，我不是干外贸的老板，没有那么光鲜亮丽。”

看崔锦没有丝毫惊讶的模样，我泄了气，低头站在那不发一言。

好像让小时候的自己失望了，果然，我还是很差劲。

崔锦盯着我的脸庞看了一会，突然在一侧放下书包撸起了袖子。

“我觉得你很厉害，最起码你做的东西真的很好吃。”

崔锦没看我，眼神专注而认真地看着面前的肉串。

她是诚心赞美我的，那双冻得通红的生了冻疮的双手拿起抹布帮我认真的擦拭着桌台。

“你不觉得我给你丢人吗？”

我从她手里拿过抹布，还是问出了我一直想问的那句话。

崔锦低下头，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你会觉得我给你丢人吗？”

“花了那么多钱，买了个不值钱的女娃。”

“如果没有我，你可能会过得更舒坦些。”

我的嘴巴张了又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不能说我买了你就是为了改变我以后的生活吧。

我使劲地摇着头。

“才不会，你有多努力，我是看在眼里的！”

崔锦又笑了，她伸出手为我摘掉袖子上粘着的香菜叶，就笑盈盈地看着我。

眼底盛满了星光。

“那是因为，我想成为你的骄傲。”

这一刻人声鼎沸的街巷上，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我看着她，多想告诉她，她一直会是我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