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狗佚名 著

5

外婆醒了。

我右手打着石膏，骗她说是自己摔的。

外婆是个很有智慧的长辈，她应该看出了什么，但没有问。

也没有提谢晴。

我推着外婆去楼下喂锦鲤，外婆建议我去找个班上，实在不行她给我投资，让我创业。

“人怎么可以没有事业呢？无论男女，都不应该被困在婚姻和爱情里。如果你不能靠自己走出来，就要学会借用外力。”

其实，我在上班。

不想靠游戏生存的这三年，我一直靠编程赚钱。

时间上比较灵活。

但我还是听了外婆的话，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

我和外婆约好，一个月后给她看成绩。

可外婆，看不见了。

我抱着她的骨灰，在殡仪馆门口坐到深夜。

失去谢晴后，外婆成了我唯一的归属。

外婆还在，我便不算孤鬼。

我的心，就还有停靠的港湾。

夜风将虫鸣声吹得更加聒噪，仿佛每一声都在催促我，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

我没有家了。

胃里突然一阵翻腾，我趴在小水沟边呕了半晌，竟吐出一团纸屑来。

流水将纸屑上的文字湮没，化作卷曲的黑云，从水面上飘走。

只剩下吸饱了水的白纸，缓缓往下沉。

在水里，演绎着一场雪崩。

“谁允许你，乱动奶奶的遗体？”

顾砚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回头一看，谢晴就站在他身边。

车灯晃地我睁不开眼睛。

司机从我怀里夺走了外婆的骨灰。

我追上去，却被顾砚一脚踹在心口，嘴里又咳出几片纸屑来。

顾砚蹲在我面前，重重地拍打我的脸：“我们到处都找不到奶奶的遗嘱，原来是被你吞了？陈墨，你几岁了？还玩这种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