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婚妈逼我成精神病，却怪我不孝王明慧 著

我妈把相亲的男人领来，和我关在一起。

哪怕那个男人猥琐、暴躁什么都不是，她仍要我跟人好好相处。

她语重心长的说：

“徐闻，你一个神经病，能有人看上你，就知足了。”

她自我感动，认为是世上最好的妈妈。我如她所愿，从抑郁症变成了双相，变成精神病不认她了。

1

陌生男人黝黑的脸上，笑容渐渐融化，变成了小丑的脸。

他还在靠近我：

“你身上好香啊。我来看看你的手相。”

这是我家，这个男人是我第一次见。

从我妈领进来，他就变成了房子的主人。这是我妈给他的权利。

因为我妈按着我在椅子上，说：

“徐闻，你一个神经病，能有人看上你，就知足了。”

我木然地听着她的话，那些话在空中飘荡，在屋子飘荡，每一个角落，都在响。似乎也有声音在叫嚣“要知足、要知足”。

“妈妈不会害你的。”

“你看看，我为了你，去干好几份工作，给你买房子，陪嫁妆。好不容易有人要娶你了，我这都是为了你啊。你要听话。以后要好好孝顺我。”

她脸上神情像是敬拜神佛的崇敬。在窗外飞掠过的鸟儿叫声中，发着颤音，隐约还有盈盈泪光。

不结婚，以后怎么办?

不结婚，就是精神有问题，就是自私，就是该送去电击，叫医生治脑子的坑包。

在她日复一日的逼婚中，我被她逼成了抑郁症。隐隐绰绰的人，无处不在的尖锐逼迫声，质骂声——

“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不是东西的?”

“不结婚，你就去死。”

我听了她的话，手腕胳膊上，多了一道道的痕迹，粉色的挨着粉丝，阡陌纵横，交错的，暗灰色、棕黑色、翻肉的红色，这都是她逼的。

然后，她开始大哭，说我不孝顺。说她命苦，辛辛苦苦养了我这么条白眼狼。

可我走不出去啊。

这是我与世隔绝，彻底待在屋子的第不知道多少个天黑天亮后的日子。

我妈终于振作的不逼我了。但是……她带来了一个男人。

“小李啊，这是我女儿，你们好好处啊。”她笑得像电视剧里的老鸨子。她把我推到沙发，把男人推向我。

我身体发冷。那股灼热的热气，开始侵占我的空间。

我觉得，空气都变得难挨。就像一条水里的鱼，莫名扔到了空中，然后有人加油打气“你要在空中好好活着哦”。

我低垂了眼，小心地往外挪动了下。

被我妈按住。她咧嘴宠着我似的说：“这孩子害羞，没怎么跟男人处过。”

说完，我从反光的水杯上，看到那陌生男人眼睛一亮，满意的笑容更多了一份满意。只是，那黝黑的脸上看不出来，他对我妈说：

“我也感情挺干净的。干净好，干净好。我也喜欢这样的。”

我妈又笑起来，咯咯的笑，像是抱窝的母鸡。我见过的，可是她是对那陌生男的抱窝，视线里，俨然把他当成了半个儿子。

我妈掐着我胳膊，死死按着，她又忘了我胳膊上才出现的伤口，伤口还没好，出了一点点的红色的血。

我鼻子尖，又仿佛闻到了血腥味。一如既往的，猩红的，黏腻的，灼热的。它们正从我的身体抽离着，一点点离开，一如我身体的热气，我身体的灵魂。

我好像一具躯壳，静悄悄听着我妈，和那个男人，在短短几句话中，近乎决定了我的后半生。

“妈。以后你就是我妈，我会好好对闻闻的。”

“哎。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我茫然地睁开了眼 ，看向我妈，看向男人。她松开了我，她起身，拿着包，高兴得中了五百万的说：“我去买点菜，你们好好处啊。”

她就扭着身子，换上了鞋子，一边哼着歌，一边拿过钥匙，出了门。对了走的时候，还悄声说：“这个小李我打听过了。人不赖的。你要是把握不住，看我回来怎么抽你!”

我没说话，只觉得妈妈的五官，随着每一个字的蹦出，都在变得模糊。模糊到……我想不出脑海里，妈妈究竟长什么样子了。

现在，过去，未来，全都是模糊的，困惑的，旋转的。

在眩晕中，大门“砰”地关上。

她留下我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自己家里处着。

哦，不是陌生男人，是她欣赏的、半个儿子的“小李”。

我抬眼看向小李，他的手搭在了我的大腿，慢慢放在了手掌上。

“你的手，好软啊。”

那一刻，我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