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容佚名 著

5

小姐出嫁那天，我为她梳妆。

十五岁的小姐，杏眼桃腮，翘鼻樱唇，是盛京不可多得的美人。

一想到沈含丹昨儿个又跟陈嫣亲嘴了，我不禁忧愁出声。

「小姐，要不咱别嫁了吧？」

小姐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头。

「傻尔容，怎么能不嫁？嫁给含丹，是我日日夜夜的梦想。」

我为她涂上口脂，看着她艳丽的妆容有些愣神。

「小姐，嫁人真有那么好吗？」

小姐笑得一脸幸福。

她说：「尔容，你还笑，你不懂，这就叫做爱情。日后当你爱上一个人时，你就明白了。」

彼时，我不过十二岁。

我看着沈含丹一身红袍，胸前缀着硕大的红花，敲锣打鼓地来接小姐上花轿。

宋老爷眼眶通红，又往我手里塞了些银票。

他说：「照顾好你家小姐。」

我红着眼点点头。

宋老爷对我极好。

我那酒鬼爹找我要银子时，宋老爷命人将我爹打了一顿，怒斥他心狠手辣，自己亲女也能卖了去。

我爹骂我是个赔钱货，说我不给他银子，就要去刨娘亲的坟墓。

娘亲在时，他就对娘亲非打即骂。

娘亲死后，他也要她不得安生。

于是在他真的刨娘亲坟墓时，我举起手中发簪，活活刺死了他。

我想，我杀了人，一定要被送去见官了。

可宋老爷见到满身是血的我，没有送我去见官。

他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可有伤着了？

我手中发簪落地，抖着身子说我杀了我爹。

宋老爷知晓了事情军过，命我换下衣裳，用火烧了，忘掉此事。

后来，街坊在传，我爹吃醉了酒，调戏良家妇女，被人活活打死了。

我感念宋老爷之恩。

就算宋老爷不嘱咐我，我也会好好照顾小姐的。

毕竟，那个冬天，太难熬了。

小姐未救我之前，我已存了死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