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佚名 著

「傻媳妇，傻子的媳妇就是傻媳妇……」

「她好臭，都是马粪味，太恶心了。」

我在水里洗衣服，几个小孩拿石子丢我。

他们故意脱得只剩里裤，跳进水里，戏笑我。

来农户家快五年了。

我虽每日与马粪打交道，却是庄里最好看的少女。

男孩子们总是逮着我戏耍。

我不跟他们玩儿。

他们就合伙把马粪丢我身上，嘲笑我是马粪里的臭虫。

这都不算什么。

有一次他们放土炮仗惊了马匹，马匹跑进庄子边的竹林丢了。

我不敢回去。

在竹林转转悠悠几天，又迷了路，终才找回马匹。

我被农妇打个半死，丢进马厩险些没命。

我的生命力总是很顽强。

他们还来欺负我。

农妇说惹不起。

他们是庄子里管事家的小孩。

叫我忍着。

所以我今天特意到河对岸的水潭里洗衣服。

有个最大的男孩子，已经十五六岁模样。

我记得他叫高照。

「甄月，你给我做媳妇吧！以后你就不用给傻子洗屎尿裤了。」

水潭清幽凉快，踩水里洗衣服最舒爽。

我不理他。

高照很生气，教唆其他几个孩子打骂我。

「小爷看上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给我打。」

「傻媳妇，滚远点儿，把水弄脏了，我们还怎么玩。」

有个孩子下手特狠，大块石子丢在我的额头上，血立即流下来。

高照叫他富贵。

「富贵，你把傻媳妇砸出血，小心傻子半夜爬你家房顶。」

富贵取下脖子上的金项圈，潜下水摸石子砸我。

「我不怕，敢来我就让我爹杀了傻子，再杀了傻媳妇。」

我猛地直起身，捂着半脸的血，死盯着富贵，默不作声。

到底还是个孩子。

被我盯毛了，富贵退了两步，重心不稳滑了一下，没入水中。

高照嘲笑富贵怕我，与其他人去 找 去打水嬉戏。

我静静看着潭底。

潭水不深，而且很清澈。

却足以让一个十几岁小孩消失。

我洗好衣服安静离开，见我走，高照又起哄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