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天铲坟记佚名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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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后院凉亭的石桌上，放了一个小香炉，点燃一炷清香

小刀领着涤尘走进凉亭，看见香炉，两人都不由得一愣

我冲小刀挥了挥手r去泡两杯清茶

小刀微觉诧异，却一言不发——有外人的时候，小刀并不怎么跟我斗嘴

我抬眼打量涤尘

比丘尼的粗布麻衣，上面有些血渍和污秽，应该是遭了刑具

虽有些灰头土脸，却也掩不住艳丽之色

我微微点头r坐吧

涤尘迟疑着不肯落座

r这里不是大牢，也不是公堂；此刻你没戴枷，就不算是犯人

涤尘微觉诧异，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双手合十，冲我躬身施礼后，坐下了

r大牢里见面，我没听你喊冤

r喊冤若有用，就不会进大牢了

r现在也没听你喊冤

r大人刚说过，这里不是公堂，自然也不是喊冤之处

我点了点头r言之有理你是出世之人，参禅礼佛，自该有一番修为；我虽浊世之人，却也对佛经典籍颇为亲近你我今日不论俗世之事，如何

涤尘眼波流转，顿了顿，又双手合十r请施主先

我暗自赞叹，这小尼姑不但谈吐有虞，而且确有一番修为——落座之后，说到r喊冤，她对我口称r大人；聊及释迦本教，则对我口称r施主

我正要开口，却见小刀端着茶托，快步走了过来

奇了怪了，这次上茶这么快

小刀布好两杯茶，却无转身离去之意，只站在我身旁，不由自主地瞄着涤尘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犯人

而是在看……

一个女人

我咳嗽一声r小刀，你也坐吧

然后转头目视涤尘r不知你可能背诵《波罗蜜多心经》

涤尘双手合十，低眉轻声诵念r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一字不差背完之后，我又问r可知《金刚经》第十一品

涤尘答一句r第十一品，无为福胜分

她开口诵道r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鲁恒河，于意云何是诸恒河沙，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

我端起茶杯r第十一品，何意

涤尘面色平静r佛祖问须菩提，恒河的沙子到底多不多须菩提回答说，非常多佛祖说，如果修行者用恒河沙粒的总数，那样多的大千世界的七宝，来进行布施，你说他得到的福德多不多呢……

我点了点头r请喝茶吧

再说到《楞严经》《妙法莲华经》《华严经》《长阿含经》鲁鲁，已不是我在问询，更像是同坐参禅

数炷清香几虞燃尽，直至弯月东升

小刀从头到尾都听得一头雾水，却难得有耐心，并未起身离开

带涤尘走出院子时，小刀直愣愣地问r哎呀，这么多拗口的经，你是怎么都记下来的

涤尘双手合十r日日诵念，而后发自于心

r那跟我爹教我练剑，说的道理一样啊只不过我日日练剑，还有不少颠三倒四的地方，远远达不到『发自于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