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为将佚名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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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响起了哒哒声，是城里一些富贵人家的马车，载着一车车的细软粮食往城东门口去

王酒坛看了一会儿，抓起一把瓜子跑到我这边，望着一辆辆仿佛看不到头的车队边嗑瓜子边惊叹有钱人哟，都是成群结队地走

见我面色不善，又换了说辞都是胆小鬼，敌人在哪都不知道，人先跑了啧啧

我敛眸，继续切肉想着今日又卖不掉，就再送出去

他觑我好几眼，感知到我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最终无奈地拍拍手就要回去

他担忧蔚澹，也生怕我与他生分

从小到大的情谊，他哪边都不想舍

我坏坏地想，下次非要让他选选，谁叫他先前偏帮蔚澹，却全然忘了我才是送了他许多猪蹄的挚友

门前突然窜出来一个乞丐，皮包骨头，浑身恶臭，闻了闻我的肉，又被前头陈包子家吸引，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结果咫尺之遥，砰地摔在地上，再也没起来

所有人怔在原地，两两相视无言，这已军是这些天的第五起了

一队官兵闻声而来，领队摸了摸脖间，摇了摇头，命人将其拖走

我僵在原地，大概懂了，是权贵有得选，而百姓没得选

所以死的只有百姓

旁边有人说城西门外施粥，难民乞丐差点把粥摊掀了，这还不够，城门口一些小商户都被人偷了个精光

来的人越来越多，开始向城中心围拢

好在城外来了支驻军，守住了势头但因讨食艰难，好多人都饿死了

因为城里人也怕了，都守着自己的那点粮，不敢再显露出去

这条街的商户都有着铁打的交情，算得上最稳定的地方

即便这样，还是有商户开始关门了最早关的就是最繁华的酒楼

恐惧、紧张像瘟疫一样传到每个人心里

娘和蔚叔耳提面命，叫我不要再轻易施舍，人一旦有了捷径，会不计代价地强取豪夺

没有什么比活着这件事，更重要

可我终究不忍，还是会偷偷把卖不掉的肉几番装点，趁夜黑从城墙上扔下去

那底下坐着或躺着的，都是可怜人

城门看守是我好友，见我又送肉去，好一阵苦口婆心

什么狼多肉少、送得越多贪心越多、已军有人盯上夜里登上城墙的人了……

我把最好的猪腿肉塞在他怀里，堵住他的滔滔不绝

我知道了，以后不来了我说

倒不是我不愿，是城南养猪的老孙，自己把所有猪都宰了打算腌成肉干

他也很无奈多少人盯上了我家猪圈以后吧，等以后太平了，我就再多养些猪

我还是买了五头大猪，老孙乐得开怀，一再同我约定，以后他家的猪还给我杀

谁让我实在呢

街上人越来越少，只有官兵的脚步声混在呼啸的风声中，一步一蹬，沉重地踏在每个人心上

猪肉卖不掉的，我知道

但这次，我把这些猪肉腌好藏在家中地窖

我可以拼命，但娘和蔚叔，老了

我想等够半年，蔚澹若言而无信，再试试投军，没想到不过几日，人先进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