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萧府大门的那一刻,我依旧回想着花弄影的话,却没想到刚穿过回廊转角,便与正站在屋檐下的阿父对了个正着。
时逢暴雨,雨声嘈杂,便显得屋檐下站的人越发静,我心知今日逃不过,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见礼,“阿父。”
阿父右手执鞭,视线扫过我腰间,沉声开口,“你玉佩呢?”
我顿了下,如实回答,“送人了。”
“送谁了?”
我闭口未言。
“是不是那长舒皇后!”
我默了半晌,点头承认,“是。”
“混账!”我见阿父将手里的戒鞭又攥紧了几分,那是他即将动手的前兆,“明日就将玉佩取回来。”
而我却少有地开口忤逆他,“赠人之物,岂有收回之理?”
“是不占理,还是不想收?”他一鞭子抽过来,“逆子,我看你是昏了头!”
我生生受下这一鞭。
兄长辞官离家那年,曾受三十戒鞭问责,那时我替兄长挡过一鞭。
鞭子落在背上,带起一片火辣辣的痛感,痛得我连挺直脊背的力气都没了。
如今时隔多年,戒鞭再次落在我身上,我却只觉得痛快,好似连日来压在我心头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与挣扎都消减了几分。
“断了!”
“不断。”
阿父厉声喝道,“萧家玉赠萧家妇,那不是谢音该拿的东西,你明日必须将玉取回来。且我已和你老师说好,过些日子便去他府上提亲……你方才说什么?”
硕大的雨珠落在水洼处,溅起一圈涟漪,我收回目光,敛眸重复,“我说不断。”
“逆子,你可是觉得京都里那些流言蜚语还不够难听!”
我又挨了一鞭子。
这一鞭比方才重很多,当即便见了血。
我敛袍缓缓跪下,动作间扯到伤口,又氤出一片血。
我淡声开口,“我不会娶房七,老师那边我会交代,忤逆阿父,也属我不该。请阿父以三十戒鞭问责。但关于谢音此人,七年前我就跟您说过,儿子倾慕于她,至死不渝。望您成全。”
“如此说来,你是铁了心非要同那妖后纠缠不清?”
我俯身叩首,再次重复,“望阿父成全。”
阿父连声道了三个好字,“三十戒鞭,我成全你!”
我终究还是和兄长受过了一样的责罚。
当年我笑过他,骂他蠢,如今也和他一样好笑一样蠢了。
也和他一样不悔。
戒鞭问责后,我被阿父禁了足,不过以我现在的惨态,便是不被禁足也无法走出门。
还好,谢音也不需要我去找她了。
我倏忽生出了几分诡异的庆幸。
月色下沉,树影阑珊。我百无聊赖躺在床上,忽听有人推门进来。
无需看,我也知道来人定是阿母。
脚步声由远及近,我抬眼唤道:“阿母。”
“你这又是何苦?”阿母将一瓶金疮药放在我床头,“就听你阿父的,断了吧。”
我笑着反问,“若是能断,我又怎会让自己这般狼狈?”
阿母叹了口气,“你十七岁那会为了说服你阿父去岭东提亲,把谢四夸得好似此女只应天上有,我们自然看得出你有多喜欢。
“可阿闻,她如今不仅是岭东谢四,更是长舒皇后!你选的是死路啊,便是咬牙走到头,也不会有善终,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扯出一抹笑。
“明白。”
我怎会不明白呢?
我比谁都明白。
但没办法。
我抬手遮住眉眼,“凡她所要,凡我所有,不忍不给……”
阿母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空气静默良久,最终她也只是轻叹了声,“你阿父那边我会尽力劝,你……好自为之吧。”
本人看小说不多,《反派皇后》是我看的非常带感的一部,书中人物谢音归宁君超级精彩,真的很希望它拍成电视剧或者是电影,搬上荧屏后被更多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