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后，我陷入循环佚名 著

5.

再次睁开眼睛，我回到了杳杳自杀的前一天。

那一天高考结束，我们一起收拾行李。

因为我们家离学校太远了，为了能更好的照顾她，我咬咬牙从本就微薄的生活费中挤出钱，租下了这个又破又小的房子。

虽然这个房子小到只能放下一张床，我每晚都需要打地铺，睡的腰酸背痛，但是杳杳很懂事，总说会好好学习以后一定不让我这么辛苦。

「妈妈，好久没吃你做的红烧鱼了，明天做给我吃嘛？」杳杳抱着我的胳膊撒娇。

第一次时，我摸着她的头，慈爱地说：「这有什么难的，你想吃什么妈妈都会给你做。」

「你终于毕业了，咱娘俩可算熬出头了，妈妈在你爸爸面前也能扬眉吐气了。」

但是现在再次见到鲜活的女儿，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颤抖着双手抱住她嚎啕大哭：「杳杳你怎么这么狠心？！怎么能丢下妈妈一个人！」

她一脸错愕：「妈妈？什么丢下你？」

「我现在不是在这里吗？」

我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顾不得擦拭，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

手下的肌肤温热又有弹性。

是活的。

我的女儿还活着！

女儿水润的大眼睛满是疑惑：「妈妈，你怎么了？」

我没回答，只是粗暴地把她袖子拉上去。

上面真有新旧交替的层层叠叠的伤疤，原来她的死亡并不是我的梦。

她慌乱把袖子往下扯，极力想要遮盖这些伤。

我心中剧痛，我捧在手心舍不得碰一根指头的女儿，到底是谁在伤害她。

她嗫嚅着：「妈妈，你……」

我握着她的手：「杳杳，到底是谁在欺负你，你不要害怕，告诉妈妈，妈妈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她慌乱摇头：「没有人欺负我，真的，这些都是我自己弄的。」

我又心痛又生气：「怎么可能没人欺负你！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拿刀伤害自己？！」

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软弱。

曾经被人划破了裙子，还替同学隐瞒，说是自己弄破的，要不是我找到学校，别人一点赔偿都不会给。

「你告诉我是谁，有妈妈在，你别怕！」

「是不是那个叫林娇的？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和这种坏小孩玩！」我灵光一闪。

突然想起了我沉浸在女儿死亡悲痛中时，医生似乎在说：「可能有人多次对她进行了外力打击，现在青少年心理都不太健康，您要不要去查一下是不是有人欺负她，您不能让您女儿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啊。」

霸凌！

对，一定是霸凌！

女儿除了家里就是学校，我们的生活清苦但幸福，她从小就很乐观，怎么会无缘无故割腕。一定是上了高中被坏孩子欺负了！

我记得女儿刚上高中的时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但是成绩很差。

我好几次看见她和一群男生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听说还是个跳舞的，实在不像个样子。

我苦口婆心跟女儿说过她们不是一路人，不要被她带坏了。

几次三番后，女儿乖乖听话，没有和她在一起玩过了。

莫非是因为这个？

我气哭，早说那个林娇不是个好女孩，居然还搞校园霸凌。

我沉着脸拉着女儿：「走，我们现在就去她家，我倒要问问她爸妈怎么教育的孩子！」

「妈！」杳杳却崩溃蹲在地上，「我不去！求求你别管我了！」

我第一次见杳杳这么激动，愈发笃定一定是找到凶手了。

我抱着她：「杳杳，你别怕，有妈妈在呢。」

「你就是性子太好了，所以才被她们欺负。妈妈一直跟你说的，我们做人要恩怨分明，有恩要报，有仇也要报！」

「现在毕业了又怎么样，如果真是她做的，我就发到网上，让她大学都上不成！」

「这种霸凌犯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不是她！」杳杳抱着头尖叫：「我说了不是她！你能不能听听我的话，不要害我了！」

我一怔，她第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火。

我难掩心痛。

「杳杳……你怎么能对妈妈这么说话？」

杳杳哭着拉住我的手：「对不起妈妈，我就是有点太激动了，但是真的不是她。」

「你不要去她家好不好？」

我抿了抿唇：「那到底是谁？」

说实话我还是不信，我只当她是在为曾经的好朋友开脱。

杳杳咬了一下唇，似乎下定了决心：「等明天好不好，明天我一定告诉你。」

我面色微缓。

杳杳遭受霸凌太久了，她只是个孩子，我要给她时间勇敢起来。

我叹了口气：「杳杳，妈妈希望你做个勇敢的人，勇于反抗。明天我们一起去找那个霸凌犯，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一定会让她受到惩罚的。」

「我希望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妈妈都会和你在一起。」

她低低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