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云雨佚名 著

5

小云把我送回家。

大黄乖乖在前面引路，骄傲得就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女将军。

可推开家门，大黄便无法保护我。

我那醉醺醺的爸，正在一片狼藉的桌前，等着我。

「不知道回家的野东西！」

「长大了，翅膀倒是硬了，也开始学着在外面鬼混了。」

「……一点吃的都没有！我养你做什么，我就知道生女的一点用都没有！没用！」

他叫唤得越来越大声。

逼仄的屋子里都是他嘴里的腥臭味。

我绕过他。

我还有作业没做，我今天已经没有精力去和任何人打交道。

嘶——

可我的头发被狠狠地拽住。

「竟然看不见我！竟然像那个死女人一样，不想看见我？」

「放开我！」

我试图转身，我的双手在空中晃荡。

只是我怎么都抓不住他。

挣扎了许久，是他卸下了劲。

他昏昏沉沉跌落在桌子上，似乎困意上来，他俯身趴了下去。

那一瞬间，我看着他那稀疏的后脑勺还有地上的啤酒碎片，我第一次有了想要亲手杀死一个人的冲动。

只是窗外刮来了一阵风。

我听到了墙上斑驳的纸张被吹得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抬起头。

冰岛。

那个地图上被圈出的国家，在风中抖啊抖。

风对我说：「小雨，你要去冰岛，她在冰岛等你。」

我把书包从肩膀放下，然后掏出了几乎满分的试卷和习题集。

可就在我提起笔订正错题的那个瞬间，他喃喃地声音被我听见。

「呵呵呵呵，她没有跑掉，她怎么能跑掉？她被我啊掐住了脖子，她死了，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