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东暮远西佚名 著

我又被打了。

萧五这次被我惹怒到了极致，下的每一招都是狠手。

当然，他也没有讨到好，我给了他一巴掌，还用匕首刺穿了他左手掌心。

在我把匕首抽出来往他胸膛刺过去的时候被他右手抓住了。

所以，他的两只手都血流不止，他这个样子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他临走前，目光阴鸷，语气凶狠警告我，“宋艳杀，别逼我。”

他走了之后我忍不住笑出来。

萧五不打女人，他们有贵族风度，他不打女人，只打我。

或者，恨不得杀了我。

他第一次对我动手——不，是我们第一次互殴是在三年前了。

那时候我第一次知道柳莹莹的存在。

我和萧五成亲七年，他已经和柳莹莹有个孩子，是个姑娘，八岁了。

我那个时候还是大康的文华公主，当朝天子的亲妹妹。

当即派了宫里的暗卫去五柳小筑，要柳莹莹她们母女的项上人头。

暗卫的尸体被萧五派人送到清秋阁的门口，我记得很清楚，当夜大雨滂沱。

他浑身湿漉漉的，一身煞气地在侍女的尖叫声中闯进清秋阁，将我一把从床上捞起来扯着往外拉。

一屋子的人失声尖叫，但拦不住他，我睡意蒙眬，整个人都是蒙的。

直到他扯着我的胳膊把我扔到屋外，我踉跄地跌跪在地上。

大雨从头淋到脚，身边是暗卫的尸体。

他的眉眼狰狞戾气，语气是恨不能饮我血啖我肉的凶狠。

“再有下次我会杀了你，宋艳杀，我会杀了你。”

我并不质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可我这人，从来没有妥协过。

我恶狠狠地仰起脸，雨水从发丝上顺着眉眼滂沱，满眼潮湿。

我笑起来，略挑起眉，我说：“萧五，我们可以试试。”

这一试便是三年，他将柳莹莹母女保护得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这次让他这样雷霆震怒，是我趁着他们的那个女儿小贱蹄子偷偷溜出来玩的时候，将她掳走卖去了留君阁——

上京最大的烟花地，多少清白家的姑娘被调教得乖乖巧巧。

她娘会勾引人，她的女儿自然一脉相承。

十一岁的小姑娘，连我身边的丫鬟绿环都犹犹豫豫地劝一句主子，要不再斟酌一下？

大概是真的过于心狠手辣吧。

这次这样触及萧五的底线，他找到机会，一定会弄死我。

我在屋子想着，满身狼狈，浑身是伤，却神经质地呵呵笑出来。

熏香烧得太浓，闷得人喘不过来气。

我急喘一声，捂住心口，蜷着身子，疼得直不起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