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我一听这话,差点没吓尿了。
师傅却说这事没那么简单,他要从头缕一缕。
原来这鬼阴线并不是鬼魂自身就有的,是有些专习旁门左道的邪恶术士炼制出来的。
据说这鬼阴线炼制起来相当不易,需用上百阴魂之体,抽精取魄,以邪术炼制七七四十九天,方能得到一根发丝粗细的鬼阴线。
此线触之即没入皮中,在血肉之上滋生,形成像我身上一样的黑线,活人会受尽折磨而死,死后魂魄便会听命于邪恶术人,任其摆布。
还可以此鬼为媒,毒害更多的人。
所以师傅在想,是不是有邪恶术人故意整我们。
可是师傅和冯叔也没什么仇家,我更没得罪过什么人,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头绪。
最终还是决定,先找到老太太想要的东西再说。
冯叔则靠自己在这一行广阔的人脉,帮着打听消息,顺便看看能不能请到有本事的人,帮我们渡过难关。
去老胡家的路上,师傅终于决定要正式教我扎纸术,把我乐的够呛。
他说以前只教我一些皮毛,是不想我涉入此行太深,以后还有转行的机会。
毕竟学此术法,三弊五缺不必说了。扎纸人这种捞阴门,也就是挣死人钱的行当,更是晦气深重,所以让我能不学就尽量不学。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按师傅的话说,晦气重总比没命强。
师傅边教我边赶路,很快就到了老胡家。
进门就感觉一片死气沉沉,也是,这一家五口三天内死了俩人,放谁家也热闹不起来。
师傅简单问了问大儿媳妇关于老太太临死前的情况,也没问出什么。只是注意到她言语间有些吞吞吐吐,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在师傅的劝导下,她终于说出了隐情。
原来这大儿子之所以没有照着师傅的话第四天下葬,是因为老太太给他托梦,说自己要早些入土,还说下葬时要后背朝天,这样才能保佑胡家子孙后代。
师傅听完叹了口气,说这样做轻则祸延三代,重则满门死绝。
胡家的人听完就痛哭流涕的求师傅救他们,师傅心软,答应帮他们解决此事。
之后我们便带了村里的几个人,来到老太太的坟前。
师傅抓了一把坟头土,惊讶的说这坟被动过。
他一声令下,几人把老太太的坟挖开,把棺材抬出来,掀开棺材盖一看,顿时传来一股恶臭。
他叫众人散开,上前一看,嘴里连道:“作孽,作孽啊......”
我上前一看,只见老太太的尸体虽然已经高度腐烂,满是蛆虫,但能看出是仰面朝天,且棺材内长满了黑色的霉菌。
“才几天怎么烂成这样?师傅,不是后背朝天。”
“你再仔细看看。”
我又仔细一看,这才看出点端倪,身上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有点不寒而栗。
只见老太太确实是后背朝天,只不过头被硬生生的扭了个180度,不仅是头,连带着四肢都被强行的扭转过来。
“肚脐朝天,洪福齐天。后背朝天,煞气无边。难怪煞气这么重!”师傅念叨着,又戴上手套,掰开老太太紧攥的手,赫然是一枚枣核。
“钉魂桩!”他骇然的道,随即又从老太太的脚上勾起一条细细的铁链,上面坠着一枚秤砣:“坠魂锁。”
紧接着,又从老太太的额头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根牛毛粗细的银针:“引魂针。”
“师傅,这是......”
师傅叹了口气,道:“老太太今年冲克岁君,不易动土。坟开鬼煞来,已是大凶之相。又有邪恶术士以银针渡魂之法,收走她魂魄,以养炼鬼阴线。难解,难解啊......”
师傅话音刚落,棺材忽然震了一下,随后老太太的尸体竟然颤抖起来,腐烂的下巴快速的开合,发出喀拉喀拉的响声,像是催命的鼓点。
我只觉头皮一麻,吓得汗毛倒竖。周围的人惊呼一声想逃,师傅从兜里拽出一道镇尸符,口念咒语,将黄符丢入棺中,顿时腾起一道火焰。
火苗一起,顿时镇住了那些想逃的人。师傅又对我道:“快喷舌尖血!”
我愣了一下,舌尖血我倒是知道,那是人身上阳气最足的血,可咬破舌尖也太疼了吧!
在师傅眼神的逼视下,我只好忍痛咬破舌尖,含住舌尖血,猛地向棺材内喷了过去。
只见符火遇到舌尖血后,火势迅速壮大起来,将尸体连带棺材烧的噼啪直响。
师傅安抚众人不要惊慌,自己再做场法事就能消灾解厄,但我看师傅的脸色,恐怕没他说的那么简单。
交待胡家的人买来骨灰盒,师傅像模像样的做了场法事,随后重新安葬了老太太的骨灰。
但大家都没注意到的是,在装殓骨灰时,师傅偷拿了一块骨片,藏了起来。
打发众人走后,师傅带我回了铺子,准备开坛做法。
他叫我跪在一块红布上,手上端着木质的托盘,里面洒满香灰。
随后又在我面前立了三炷香,叫我去吸。
我心说鬼魂才会吸这种东西,但师傅的话不能不听,除非我又想挨拍。
吸了一会呛人的烟气后,我便感觉有些晕晕乎乎,面前似乎有许多淡淡的人影在晃动。
师傅从那块骨片上磨了点骨粉下来,倒在杯子里,点了一道黄符,放到我面前又让我吸。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像拔火罐一样把杯子扣在我嘴上,淡黄的符烟顿时冲进了我的嘴里。
没有我想象中呛人的感觉,反而有些飘飘欲仙,像是喝醉了一样。
我半眯着眼睛,身体开始无意识的摇晃,脑袋昏昏沉沉。
师傅好像问了我什么,听不清楚。我回了他几句话,记不清说了什么,也不像自己的声音。
最后他在我嘴上插了一根香,我的头不受控制的晃动,好像在沙盘上画了什么,每画一笔,他就折断一根香头,对照盘子上的痕迹,用尺子在纸上量。
当最后一根香头折完,师傅将我嘴上的香拔掉。我浑身打了个冷颤,情不自禁的放了个屁!
“童子就是童子,这么快就把气泄了!”
师傅脸上久违的挂上了笑意,我心里一喜:“师傅,有眉目了?”
“嗯,找到煞鬼要的东西了!只是......”
看了《最后一个扎纸匠》之后不得不佩服作者帝萝卜大人的想象力和写作能力,之前真的很少发评论,但这部小说爱了,所以推荐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