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的武器，是沉默九天 著

二天早上，我在路上碰到了婶子。

平日里待我不错的婶子，此时却朝我吐了一口痰：「吃里扒外的东西！」

没生活费了，我当然也不敢再朝婶子和山猪哥开口，只能在学校一边饿着肚子一边捡垃圾维持生活。

一个月下来，我更瘦了，有几次还差点晕倒。

很快到了学校放月假的时候，我又回到了村里。

地里还有一些红薯，我得去挖回来对付两顿。

去红薯地的路上，我故意绕道经过山猪哥的家门口。

害怕看到小酒窝的惨状，但我又总想去看看她。

值得欣慰的是，我看到小酒窝被他们从铁笼子里放了出来，正坐在院子里剁着猪草。

右手拿着菜刀，她的左手手指有很大的两处刀伤。

此时，她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可能两次切到手，让她长记性了。

虽然她身上穿的是婶子的旧衣服，但总算是没有光着身子了。

不过她被山猪哥戴了脚镣。

两条腿的脚踝处都带着一个铁环，还粗暴的焊一根不足一米长的铁链子，把铁环连接起来。

这样她可以迈着小碎步在院子里走动，但根本不可能走得有多快。

带脚镣的地方，皮肤已经磨破了，血迹干枯，却没来得及结痂，露出了白生生的皮肉……

我还看到她露出一截儿的左腿上面绑着两根竹片。

竹片的边缘将腿上的皮肤都磨破了，滴着血水。

而她的旁边，还放着一根已经被磨的包浆了的木棍。

看来她的腿受了重伤。

竹片是固定断骨用的。

小酒窝看到我的那一瞬间，柳眉上扬，目光里出现神彩，好像很惊喜。

但很快她又压抑住情绪，低下头去，下意识的往屋子里看了一眼。

蓬乱的刘海下面，那双大眼睛里尽是惶恐不安。

院子角落的那间小木屋里传来一个女孩的哭声。

看来又有新货到了。

「哭哭哭你麻个批啊！再哭老子打死你！」

醉醺醺的山猪哥在屋里骂了一声。

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小酒窝竟然颤抖了一下，眼神更加不安了。

那个哭泣的女孩也赶紧止住了声音。

怕山猪哥真的出来了，我不敢说什么，转身走了。

傍晚时候，山猪哥出去了。

估摸着他是忙着给新货找下家。

没过多会儿，婶子也背着背篓出去打猪草。

我跑到他们家后院门口，往里边张望。

小酒窝杵着木棒艰难的走了过来。

我这才知道，因为上一次我打草惊蛇，山猪哥说看来只有小酒窝的腿断了才会安份，便直接把她的腿打断了。

并不是脱臼，而是用一根大铁棍子直接在小酒窝小腿上猛敲，骨头便硬生生的断成了两节……

「疼吗？」我沙哑着嗓子问她。

摇了摇头，她却跟我说：「疼我不怕，我怕一直待在这里……」

「那你好好养伤，等你的腿好了，我救你出去。」

我斩钉截铁。

仿佛看到了希望，小酒窝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出现欣喜之色。

「良子，谢谢你。」

「不要跟他们对着干，听话点，他们放松警惕你才能逃得出去。」

「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听他们的话。」

不像狼叫着的时候，她的声音可真好听。

远远的看见婶子回来了，我赶紧躲了起来。

婶子一回来就喋喋不休。

「你们这些贱骨头，一个两个的都不懂事，整天哭哭哭，哭丧啊！」

「就跟会要了你们的命一样，老娘就不信你们这辈子就不让男人睡了！」

小酒窝默不作声，杵着木棍晾衣服去了。

「哎，贱骨头，我看你长得不错还是个大学生，只要你安安心心的跟山猪过日子，给我生个好看又聪明的大孙子，我们都会对你好的。」

婶子看着小酒窝的背影说了一句。

小酒窝怔了一下，没吭声。

「反正你被他破了身子还睡了无数次，应该也卖不上什么好价钱了，不如你们就凑合着过日子算了！」

「好，好吧……」

小酒窝应了一声。

那仿佛是在喉咙深处逼出来的声音，充满无奈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