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失忆后,以爱人怀孕为由要我净身出户。
我同意了。
找回记忆后,他追到异国他乡求我复合。
可我却早已对他失去感觉了。
因为,我也找回了自己失去的记忆。
1.
“签字吧,曼曼怀孕了,我必须要离婚。”
桌子那头坐着我爱了七年的男人,章宴,章氏集团第一顺位继承人。
而我,是他的妻子。
“之微,再考虑一下吧。”说话劝他的女人是我婆婆。“你恢复记忆后,一定会后悔的。”
没错,我的丈夫失忆了。
三年前,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他开车去超市买食材,说是要亲手给我做大餐,像我们谈恋爱时那样。
谁知他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在我报警后的第二天,医院打电话通知我,说我丈夫出了车祸。
等我赶到医院时,发现我丈夫正深情地凝望着救她的女孩。
然后,医生告诉我,我丈夫失忆了。
他的记忆停留在三年前,正好是我们相识的前一天。
他不记得我是他追了两年的妻子,更可怕的是,他疯狂爱上了那个送他来医院的女孩。
出院后第二天,他就提出要跟我离婚。我看着他眼睛里写满了认真,就像当初跟我表白,说会爱我一辈子时一样认真,只觉得心如刀割。
我没同意,我放不下我们之间的感情。
然后他搬了出去。
三年来,我听过很多章宴为那女孩做的疯狂事,毕竟章氏集团很有名气,章宴本人也英俊有为。
更主要的是,那些事,很多都是他不曾为我做过的。
2.
有时候我再想,爱情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区区记忆,就能彻底改变爱情施展的对象。
这三年,不是没有人劝过章宴别做傻事。
每个见证过我们爱情的亲戚朋友都劝他,先回家住一段时间。
后来他们又劝我,说只要章宴恢复记忆,他就会想起来,自己曾多么爱我。
所以我忍了三年,在他们告诉我章宴买下女孩公司只为让女孩离不开他时我忍了,在他们告诉我章宴买了座岛送给女孩时我也忍了,就连我知道他们已经住在一起以夫妻相称时我还是忍了。
可如今,我忍不了了。
“好。”我笑了,“拿来协议书,我签字。”
“皎皎,妈不同意。”婆婆拉着我的手,眼泪都下来了。“之微只是失忆了,他那么爱你,你也那么爱他。老天爷真是,太折磨你俩了。”
我父母早逝,这些年,章宴的父母待我很好。
“没事,您不是一直想要个孙辈吗?她怀孕了,孩子无辜。”我抹去她的泪水,“那女孩也很好,我和之微,只能说有缘无分吧。”
“你居然那么容易就同意了。”章宴冷笑一声,看向我的眼神里全无昔日爱意,净是对一个疯女人的鄙夷。也是,在他现在的记忆里,我只是一个不肯离婚,阻碍他美好爱情的疯女人。
“她都怀孕了,不同意,难道要让那孩子当私生子吗?”
“你?”章宴扫了一眼我的肚子,突然嘲讽出声,“看来当年我也没多么爱你,不然,结婚一年,你为什么没怀孕?”
我抄起水杯泼了他一脸,“滚!”
他狼狈地抹着脸,嘴里还不忘放狠话。“你等着,离完婚,这房子也不是你的!”
他走后,婆婆替我打抱不平。“皎皎,你搬到妈那里去,就算你不再是之微的妻子,也可以是我的女儿。”
我摇摇头,这三年,章宴不是没找他父母闹过。他不愿意回家,我去他公司,他也让人拦着。
可他需要我同意离婚,朋友们不好意思找我,他就找他父母,被他父母骂了几次后,索性连父母那也不回了。
3.
好不容易劝走婆婆,朋友捎来消息,说那女孩要见我。
苏曼,也就是当年将我丈夫送到医院里的女孩。现在她怀了孕,我生怕见面时她磕着碰着,到时候不好看。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可朋友说苏曼铁了心要见我,现在就等在咖啡馆里,见不到我,她今天就不走。
这俩人真是我命中的煞星,我骂骂咧咧地赶到咖啡厅,进门就看见坐在窗边的苏曼。
其实仔细想想,我跟苏曼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朋友中有人说苏曼是个抢别人丈夫的小三,我却说归根到底还是章宴的错。
想想苏曼也挺冤枉的,人家做好事送了个伤者去医院,然后平白无故被一见钟情。
而且我了解章宴能为一个女人做到什么地步,他本身条件足够诱人,苏曼又是个刚出校园没多久的年轻女孩,各种甜言蜜语加实际举动,铁石心肠也招架不住。
苏曼穿了件浅色的连衣裙,长长的卷发在阳光下又温柔又甜美,只是脸色不太好。
“云姐姐,谢谢你过来。”她声音就像她人一样温柔。
认识我们的人都说,苏曼跟我完全是两个极端。她是学艺术的,性格温柔,人也文艺秀气,整个人往那一站,就像早年情歌MV里的御用女主角。
而我认识章宴前是个常年奔波在森林里的植物学家,因为年纪不大就当了领队,性格不免强势。当时的章宴还没完全接手公司,正是个喜欢刺激的公子哥,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跟着我们团队出去探险。一路上,这富家公子没少被我骂缺乏野外生存常识。
他刚追求我时,我是拒绝的。我喜欢在雨林深山中冒险的日子,做富家太太可能是很多人的梦想,但不是我的。
可章宴太懂拿捏人心了,他向我展示了我不曾拥有的东西,父母家庭的温暖,他父母很好很好,真的把我当女儿。而他也向我许诺,不会让婚姻束缚住我,他会成为我的后盾。
全是骗鬼的,刚结婚时,我没放弃自己的事业。直到他提出想要孩子,我考虑过暂时转到实验室。然后,就在我办理手续的过程中,车祸发生了,他失忆了。
婚姻的承诺不允许我就这样抛下他,于是我去了实验室,在他不断要求离婚的三年里继续我的研究。
现在想想,是时候放弃他了,我开始怀念结婚前的生活了。
4.
我在苏曼的招呼下坐在她对面,她应该刚怀孕,整个人看上去还是纤细的。
“你要见我?我同意离婚了。”我直接把决定告诉她。
没想到苏曼居然哭了,“你哭什么?我都同意离婚了。”我开始莫名其妙。
她只是一味地擦眼泪。“对不起,对不起。”
美人落泪,倒叫我也心软了。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又不是你让章宴失忆的,天灾人祸,没办法。”我抿了口咖啡,往常我喝咖啡就像喝水,今日居然第一次觉得拿铁那么苦。“你和他都有孩子了,以后的日子,好好过。”
苏曼哭得抽抽搭搭的,“我不想这样的,真的,我不想这样的。”
眼见周围人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到我们这桌,我今天头一次感受到无力。
“别哭了。”我开始认命地给她擦眼泪,“我不怪你,真的。”
“曼曼!”就在这时,咖啡厅的门被大力推开,章宴像阵风一样冲了过来。
“我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好像要生生折断我的腕骨。“曼曼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
不是,之前我怎么没发现章宴眼睛有问题啊。
“你有病吧。我为什么要难为她。”
“阿宴,云姐姐没有为难我,你放开她。”
章宴狠狠甩开我,“咚”的一声,我的手狠狠摔在桌角。
“嘶”我最近还要进山,手要是崴了可就麻烦了。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章宴的不讲理。他拉着苏曼左看右看,发现苏曼确实只是眼睛哭肿了。
“姓云的,我告诉你,是我非要跟你离婚,以后你再敢找苏曼麻烦,我绝对饶不了你。”
当年我眼光怎么那么差,这男人不光眼睛不好,脑子也有毛病。
“我也告诉你,章宴,我们这婚肯定会离。还有…”我抬手甩了他一巴掌,“既然这么想离,就早点把协议书拿来,别耽误我的事。”
5.
晚上我接到章宴秘书的电话。“夫人,您怎么同意离婚了?”
我一边拿冰敷自己的手腕,一边纠正她。“别叫夫人了,我跟你们章总要离婚了。看他那么着急的样子,就这两天吧。”
“云小姐,可章总他什么也没给你留!”
我愣住了,“什么都没给我留,是什么意思?”
“下午章总回来就找了律师,他要求你净身出户。”
是吗?可我明明记得章宴求婚时跟我说的是,以后他要是对不起我,净身出户的会是他。
电话那头,秘书还在解释。“包括之前章总赠予你的东西,他都要收回去。”
是啊,他追求我时很用心。我不喜欢首饰包包,他曾经送给我一颗星星。
“包括那颗星星吗?”
“星星?”秘书疑惑了,几声键盘鼠标声后,“那颗星星,章总只是买了命名权,再次改名的事,他还没提。”
也有可能是他根本没想起来,我听出了秘书的言外之意。
仔细想想,我跟章宴之间也挺荒诞的。一颗以我命名的星星,不值钱的就像我们之间失去记忆就灰飞烟灭的关系。
“没关系,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他的,都还给他吧。”我累了,而且,很快,这些或许都不会困扰我了。
“云小姐,虽然我是章总的秘书,可离婚协议书的内容对你不公平。你在这段婚姻里并没有做错什么,章总不能这么对你。”秘书顿了顿,“这话由我说不合适,但云小姐,别签协议。”
我知道她是好心,周围人都知道,我家境一般,又没了父母,遇见章宴前住在郊区的小房子里。如今章宴作为章氏集团继承人,却要求在婚姻里没有任何错误的妻子净身出户。”
“谢谢你。”我真诚向她道谢,“但其实那些东西,对我也没什么用。”
6.
第二天一大早,章宴的律师就上门了。
“云女士,这是章先生委托我们起草的离婚协议书。”
“拿来吧,我签字。”
“云女士,您要不要仔细看看,如果有不接受的地方,再跟章先生商量一下。”律师可能也没有想到我这么爽快。
“不用了,他不就是什么都没分给我嘛,我也不要他的。”我扫了一眼协议书,章宴居然已经在上面签了字。
按秘书的说法,协议是昨天下午委托的,章宴居然一刻也等不得了。
那我又何必再坚持我们之前的誓言呢,我提笔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云女士,章先生希望您今天就搬出去。”
章宴,你可真行啊。我环视着自己住了四年多的家,“好。”
律师刚走,章宴的母亲就赶了过来。
“皎皎,你别走。孩子他爸已经去公司了,就算你们真的要走到离婚这一步,也不能按协议书上的来。”
“阿姨,苏小姐毕竟怀孕了,我们已经没有理由在一起了。”
“妈知道,可,可我听说这孩子什么都没留给你,还要你搬出去。”
“是,不过他给我我也不会要,本来就是他的。”
“不行,我要给阿宴打电话,你一个女孩子,离开这怎么办。”说着,她就给章宴拨了电话。
我只能说《记忆寻回》太好看了,这是我近来看的很喜欢的小说了。真的很庆幸能够看到佚名的作品,希望能够尽快出更好的作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