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螺姑娘向上的竹子 著

血螺姑娘的血可医百病，肉白骨。

“娃娃，你晓得养出一个血螺姑娘要费多大劲不？”

老人蠕动着枯黄的牙低语。

“让螺寄生，”

“寄生在十个待产的女人身体里。”

一朝血螺生，则近者心神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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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弱年迈的声音回响在屋子里。

我周身好似起了鸡皮疙瘩似的，不寒而栗。

老人浑浊的眼珠在谈到血螺姑娘时透出一丝虔诚。

寄生？寄生虫能寄生在田螺里，没错。

田螺……能寄生在产妇的身体里吗？

老人微微斜了斜身子，开始咯咯笑了起来。

据阿婆所说，妄想延年益寿的人会饲养一种由田螺变异而来的半人半螺，血螺姑娘。

血螺姑娘需以人肉为温床，以人血为滋补。

一旦养成，吃下血螺姑娘的身体便可肉白骨，延年益寿。

也可使女子的容颜重回十八岁。

“你这娃娃，不晓得这血螺姑娘是邪神啊，不干净的东西，你问这个做啥子？”

我不由得想象出那样一副画面，田螺拖着壳钻进孕妇的耳鼻口，皮肤上留下数千条田螺爬行的痕迹。

恶感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安慰自己这只是民间传说，假的，都是假的。

“那……血螺吃什么啊？”我壮着胆子看向年迈的阿婆。

“吃啥子？喝人血吃人肉咯！要养出纯种的血螺才可以咯！”

阿婆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似乎在她心里，喝血吃肉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为什么要十个孕妇？”我继续壮着胆子问。

“因为要厮杀，”

“最后活下来的孩子才是血螺姑娘。”

阿婆的语气不知为什么，骤然间冷冽了起来。

平白无故地让本就荒凉的村子更加阴森。

我周身发冷，开始担心失踪两天的表姐。

倘若她真是被什么诡谲怪诞的人抓去给血螺做温床了呢……

老人见我三魂丢了七魄的样子，便也不再与我说些什么。

她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嘴中呢喃着“新娘”与“祭祀”之类的词。

表姐比我大五岁。

上周日是她结婚的日子。

我由于准备毕业论文，所以实在抽不开身来陪表姐出嫁。

但就在昨天，妈妈打电话告诉我，表姐失踪了。

我们村的女子出嫁向来有习俗，新郎需得从村子里的老人处接回新娘。

“当时那妮子正收拾得齐整咧！就等着出嫁哩，谁知道进屋子翻个底朝天都没找到她……大活人在大白天的，就稀奇古怪地不见了……”

大伯父边抽着烟边向村民们解释当天并没有出意外，新娘也并没有临时改变注意。

一切都看似毫无意外。

我先宽慰着亲戚们，反复确认他们已经报了警。

“俺媳妇儿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啊！苍天啊！”

新郎连连在屋外忏悔，他眼下的乌青和嘴边的胡茬分外显眼。

等等，表姐有孩子？

脑中一道灵光闪过，我不禁回想起村口遇到的阿婆给我讲的“血螺姑娘”。

表姐是孕妇，和这件事会有关联吗？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似是证实了我的猜想。

我越发认为，这个村子，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