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花魁文钱 著

我本是官家女，可生逢乱世，朝廷软弱腐败，大好河山被匈奴铁骑践踏，

失了半壁江山的皇帝仓惶南下而逃，我父亲虽是个七品文臣，可也坚守京都，

誓死不降，在匈奴铁骑攻到京城前，他将我和娘亲送出城说道，

【君子当如竹，气盖冰霜，风骨不改。】

他死在了京都，死在了匈奴人的刀剑下，得知消息的娘亲泣不成声，

她抱着父亲留下的字画日渐消瘦，也就是在娘亲沉迷悲痛时，

父亲的一个朋友陈平常借着安抚我娘的借口，出入我家，一来二去下，

陈平竟看上了我娘亲，他丧妻多年，想求娶我娘为正妻。

家中若无男丁，孤女寡母在这样的世道下也确实难以谋生，娘亲除了吟诗作赋，

也没有什么讨生活的本领，那时的我才十一岁，更无本事。

娘亲为了我，也为了她自己，答应嫁给陈平。

两人甜蜜了还没几个月，陈平就原形毕露，用我娘带来的嫁妆赌博，

还将父亲留给娘的字画卖钱还债，我娘若稍有反抗，他便拳脚相向。

一边打一边咒骂着，【你这二嫁女，若不是看在你身上还有几个钱财谁娶你？】

【钱呢？给老子，不然打死你。】

娘亲在他长期的羞辱中，绝望自尽，死前她给我做了一碗热粥，

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灵儿，娘对不起你，娘也没脸去见你爹爹。】

娘亲是割腕而死，她的脸上盖着一张白色手绢，陈平只说了一句晦气，

就用一张草席裹着我娘的尸首，扔进了乱葬岗。

处理完后，他将十二岁的我带到了百花阁，只用了20两就将我卖给了老鸨。

我从小在闺中长大，没出过几次门，刚到百花阁门前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记事起，我学的就是琴棋书画，礼仪处事，

只觉得门口那些女子太过轻浮张扬没有规矩，实在不堪入目，伤风败俗。

老鸨掐住我的脸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

【这小丫头看起来还有几分姿色，水仙，你带去调教调教。】

名唤水仙的女子扭着腰过来，就要逮着我往里走，我本能的抗拒，

她扬起手就给了我一巴掌，【在这里，你就得听话，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我一时被打蒙了，她趁机抓住我的手臂走进百花阁，

百花阁内，弥漫着丝竹之声，女子们身着轻纱坐在男人身上调笑。

走廊边上更是淫乱不堪，我看得又羞又气，心中也猜到了这是哪儿，

害怕的哭喊着要离开，可等待我的又是一巴掌，水仙和一个男子把我拖到后院，

后院深处有个窗户都被钉死的木屋，门口还有几个大汉守着，

水仙对门口的人说，【先关几天，等不哭不闹老实了再放出来。】

我被推进了木屋中，这里只有从门缝中散进来的微弱阳光。

里面还有着七八个女孩，躲蜷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水仙逮出一个灰衣服的女孩，

瞧着似乎有十四五岁的样子，水仙挑起她的下巴，

【百花阁买了你们，你们就是这儿的物件，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乖乖听话还有口饭吃，否则……】

02

水仙一脚踩在那女孩的手背上，女孩被两个男子按住，只能疼得叫唤，

却动不了身，水仙继续道，【就算你们死在这儿，也没人知道。】

她抬起脚，招了招手，又走进来两个男子，水仙吩咐道，

【这个丫头关了四天了，骨头还是很硬，妈妈的意思是，直接送到暗门子里。】

【每天接十几二十个客，先把卖她的本钱挣回来，要是还不听话，等赚够了一百两就打死喂狗。】

【反正都是要贱胚子的命，你们先玩，玩够了送走。】

她吩咐完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们一眼，提着石榴色的红裙就离开了。

那个女孩，就在我们面前，被四个男子压在身下蹂躏，

她的呼救声和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在这个木屋中显得格外刺耳。

可没人能帮她，谁也帮不了她，还有人强迫我们盯着那混乱的场景看，

还有恶趣味的男子，将带刺的荆条一下一下打在女孩的背上，

她叫的越痛苦，男子笑得越大声，不知过了多久，那污秽不堪的声音才得以停止，女孩全身赤裸着，身上全是血条，像是垃圾一样被人直接拖了出去。

有个紫色衣服的女孩受不了了，她拍打着门喊道，【我想通了，我听话，听话。】

守在门口的人去喊来了水仙，她现下已经换了一条桃红色的长裙，

看着紫衣女孩很满意，【这才识趣嘛，做妓女有什么不好的。】

【穿金戴银，被人追捧着，干得好还有丫鬟伺候，有什么不好？】

【剩下的，再给你们两天时间考虑。】

水仙将紫衣女孩带了出去，屋子里受到了惊吓的女孩们都在小声抽泣着，

不知是谁说了句，【我不想进暗门子，怎么样都是接客，就服个软吧。】

一个女孩哭着说道，【不要，我宁可死了也不要做这种肮脏下作的事。】

我想起了父亲教过我的诗，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但我实在怕死，于是便想着逃跑，现下已经到了晚上，木屋中一边漆黑。

我洋装肚子难受要入厕，看门的拿进来一个夜壶，让我在这里解决。

拿着夜壶走到另一边的角落，我酝酿了片刻的情绪，要当着六七个人入厕，

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等入完厕之后，我自觉的端着夜壶走到门口，

守门的人正要接过，我手一滑，夜壶中的污秽之物全部都倒在了他身上。

一瞬间，作恶的味道随风弥漫散开，另一个守门人也不仅干呕，

我连忙道歉，【实在对不住，对不住。】

趁着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手忙脚乱，我立马冲了出去，一个劲的往前跑。

当时心里只想着有多快就跑多快，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守门的两个汉子没料到我会跑的怎么快，他们一个人追，一个人锁门。

后院深处没有什么烛火，我身量又小，躲在了暗处，没被发现。

追我的人找不着我，只得去前厅叫人，求生的欲望促使着我爬上了一棵大树。

那颗大树离围墙很近，我小心翼翼的顺着枝干往前爬木，当双手触碰道围墙的一刻，我不由得留下了眼泪，围墙还是挺高的，但我还是心一横，直接跳了下去。

落下去的时候腿摔的生疼，但我不敢停下来，继续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躲在一个垃圾堆后睡了一夜，万幸，没有被抓回去。

我一边躲躲藏藏，一边问衙门在哪？好心的路人给我指了路，

看到衙门时，我才真正的放下心，敲响了鼓擂，想着一定要将百花阁那些黑心人告上公堂，衙役见我是个小孩，想要将我撵走。

我跪在地上哭诉，【官老爷，百花阁逼良为娼，罔顾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