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周平生,这是他的第五年大学,学渣本渣门门挂科,不思进取,追女生倒是努力又执着。
我的整个大二上学期,周平生几乎每隔两三天,就要告白一次。
告白方式,五花八门。
基于前98次得出的经验。
我认为可能是以前拒绝得太委婉,令他以为还有机会。
所以这回,我打算把话说得绝一些,好让他断了念想。
「周平生,要我说多少遍,我不会喜欢你的,你这种行为,已经严重打扰到我的生活,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了,你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不论我怎么骂他,他始终无动于衷。
我心一狠,把周平生塞到我手里的红杜鹃,丢到绿色垃圾桶里。
也不知周平生从哪儿打听来的,他竟然知道我喜欢杜鹃花。
不过,版本太低。
自从我考上医科大学后,便对如血染般的杜鹃花有些抵触。
刚刚杜鹃花的触感和气味有些不一样。
我仔细打量垃圾桶里的红杜鹃,发现那是用棉纸手工制作的。
血色杜鹃在黑暗中,散发着妖异的血腥味。
反观周平生。
他一张俊脸毫无血色,眼眸里火热的温度,却像是要将我融化一般。
再看他那一身黑色,独独手腕上缠绕着渗血的白色绷带,很是醒目。
我暗惊。
用他自己的血染的?
这至少要用210毫升的血量!
说实话,我没有任何感动,反而有被吓到。
周平生虽然长得帅,但性格阴郁又古怪。
他的爱浓烈到近乎变态。
被这样一个怪人迷恋着,感觉糟透了。
每当他靠近我,就有一种极度不安的恐惧感。
这不,他又像幽魂一样,跟了我一路。
就在我越发感到害怕和无助的时候。
人群中不经意的一瞥,男孩清俊干净的脸庞映入我眼帘。
我暗恋十年的竹马任玉书,捧着一束白百合,缓缓朝我走来。
他难掩紧张又稍显笨拙地举起白百合表白。
「万霏霏,我喜欢你很久了,做我女朋友好吗?」
任玉书生在书香世家,从小就是学霸,「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就是他给我的感觉。
不过他是个旱鸭子。
我们的初识就是因为他溺水。
我爸是渔夫,我妈是海上救生员,我十岁已是游泳健将。
那天壮举救人,我成了任玉书的救命恩人。
后来,在任叔叔的帮助下。
我转学到城镇重点小学。
我父母也开始往城镇发展。
我们两家还成了邻居。
任玉书是我考进重点大学最大的动力。
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最终实现了理想,跟他考入同一所医科大学。
暗恋十年的竹马向我告白了,不激动绝对是假的。
可我怀疑,他会不会只是在替我解围。
两秒钟的出神,使我忘了周平生的存在。
直到一抹黑影遮住我头顶上的阳光,寒气瑟瑟。
周平生不怀好意地盯着任玉书,乖戾又冷血地说道:「除了我,谁敢当万霏霏的男人,我就让谁永远消失。」
任玉书勇敢地瞥向周平生,目光锐利,语气铿锵:「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以为你是谁?」
「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那天,我谁都没有接受,吓跑了。
当时我就有种预感,任玉书不是随便说说。
心里的恐慌,致使我当天夜里就做了个噩梦。
我梦到玉书哥浑身是血地看着我,目光满是不舍与深情。
我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却不言语,直到一双魔爪抓住他的脸,将他拉入黑色沼泽之中。
我喊着「玉书哥」惊醒,不安的心像掉在冰水里。
最恐怖的,不是那个噩梦。
因为任玉书真出事了。
那是放寒假的第一天,我们明明约好,放寒假一起坐动车回去。
可我到处都找不到任玉书,电话也联系不上他。
后来查学校监控,约清晨六点零五分,任玉书拉着行李箱,从学校西门走出,往河滨公园的方向,沿着护城河步行。
看他行色匆匆的样子,像是要去见什么人。
那边没有监控,最后他不知去向,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搜救人员以学校为中心,展开地毯式搜寻,任家人和所有关心任玉书的亲朋好友,包括我,都加入寻找的队伍。
然而三天三夜没找着人。
我怀疑玉书的失踪跟周平生有关。
可周平生离校的时间,是中午11点半,而且他走的是南门。
他们都说这事和周平生无关,可我不信。
「周平生你站住。」我拦住周平生的去路,怒火直冲天灵盖,「告诉我,玉书在哪里?」
三天没睡觉,我憔悴得跟鬼一样。
周平生眯起寒眸,闪过一道极致的危险之色,如刚刚黑化的恶魔。
「我说过,除了我,谁敢当你的男人,我就让谁永远消失。」
那天,下着蒙蒙细雨。
我哭着恳求:「求求你,放他一条生路,我答应你,再也不见他。」
周平生深深叹气,惋惜同情地摇头:「晚喽~」
望着周平生消失在灰色雨幕中的背影,我心中炽燃起最为猛烈的憎恨。
「周平生,我恨你~」
又三天后。
打捞队在护城河的最下游,找到一具已经无法辨认的巨人观男尸,和任玉书的行李箱。
男尸身上所穿衣物,与缺损的牙齿,跟任玉书失踪时的一模一样。
最终,死者被判定为意外失足落水溺亡。
看了此书《荆棘里的温柔》,真是太过瘾了,简直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妙不可言!真好奇为何作者花之秀的脑洞竟然如此之大,爱了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