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晚团团圆 著

我是中原派到敌军的细作

蛰伏三年之久，终于可以里应外合拿下敌军之时，我的身份却突然暴露

在敌营中，我受尽无数凌辱虐待，只剩一口气之时，却突然得知——

原来我之所以暴露，竟是太子故意泄露情报

只因他挚爱的女人赌气离家，误入敌国，他怕她出事，才为此转移敌军视线

敌军主帅告知我此事，原本想在我死前最后一次诛我的心

可我却突然笑起来

不如，我们做一次交易吧

我能做中原到敌国的细作，自然也能反过来，去做敌国到中原的细作

既然太子那么喜欢那个女子，那我便回中原求个太子妃当当吧

西羌敌营

这是我身份暴露后的第四十一天

一个多月以来，我每天都在遭受最痛苦的折磨

最初的时候，他们发现我是女子，很是兴奋

一个细作，尤其是一个女细作，落入敌人手里，首先会遭受什么，不言而喻

整整三天，西羌敌营对我凌辱了个遍，终于失去兴趣，开始对我上其他酷刑

鞭刑，烙铁，蛇穴……

我通通遭受了一遍，却咬紧牙关，未曾吐露任何关于中原的情报

直到西羌主帅站在我面前，强迫我抬起头，得意洋洋地问我

你就不好奇，自己明明一直小心潜伏，却为何会在关键时刻，突然暴露身份吗

我目光落在他身上，却无法聚焦，只能感到头顶的鲜血一股股淌进眼睛，将视线所及都染成一片血红

太痛了，痛到我的瞳孔几乎已经要涣散了——大约是马上要死了吧

我浑浑噩噩地想着，对他所说的话并不感兴趣

直到他突然哈哈一笑

用你们中原的话来说，你薛家满门忠烈，父兄全部战死，你作为女子，主动请求来我们西羌当细作，想要完成父兄遗愿，继续为中原效命

可是你知不知道，泄露你身份的，正是你效忠的中原皇室

他的话宛如晴天霹雳，陡然炸响在我耳边

我哆嗦着嘴唇骂他，说他胡言乱语

他却突然属开一个画像，递到我眼前

我看清了画像，却突然愣住

因为画上的人，正是我——

三年前，还未曾女扮男装，深入敌营时的我穿着中原式样的裙裾，梳着京城的时兴发髻，正伏在案前作画

我清楚地记得，这一幕发生在东宫

当时太子说要给自己的良娣林沁雪寻一位贵女进宫陪伴，顺带教其作画

那时候，他选中的人，正是我

这张画像的笔墨走势，我曾在东宫见过数次，很是熟悉——

那正是太子李识寅的手法西羌蛮族，是无论如何也模仿不出的

西羌主帅还在喋喋不休瞧瞧，若非太子为救自己那个离家出走，误入西羌的女人，怎么会把你的画像给我们呢

哦对，他还特地告知我们，『中原细作暴露后，要杀要剐随我们，只是不许伤及从皇宫里跑出来的那名女子』

可怜啊，你忠心耿耿地给中原皇室当狗，却不知人家早把你当成弃子了哈哈哈哈哈

我在他的笑声里，原本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起来

他大约是觉得我反正要死了，就最后诛一次我的心

可我现在突然不想死了

要是就这么死了，岂不是要把希望寄托到虚妄的下辈子了

我可从不信话本子里写的那些，所谓的重生后复仇

这么多年，我只相信一句话——今生做的恶，就必须今生来还

我艰难地仰起头，冲着犹在猖狂大笑的西羌主帅歪头莞尔

想不想，跟我这弃子做个交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