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护士朝尸体身上盖白布,我连忙伸手去拦,想再看一眼我苦命的女儿。
却忽然想起自己早就死了,不能触物。
否则,我的女儿也不会坠楼。
旋即,指尖真实的、软绵绵的感觉令我一阵恍惚。
「恭喜,是个女孩。」
眼前的景物塌陷重建,待我看清那双黑溜溜转动的眼睛才恍然大悟,我重生了!
而今天,是我分娩的日子。
「老婆,辛苦了……」
「站住,」我抬手示意任远亮停脚,「你就站在那,别过来。」
我记得这天,莽撞的任远亮一屁股坐在我女儿身上,虽然检查没事,但现在的他实在还未适应自己父亲的身份。
之前我为女儿取名任喜,寓意人见人爱。
回家路上,我重新给她取名任安。
唯望她今生,长命平安。
刚进村口任远亮就拉着我朝他二哥任远伟家跑去,「妈,卫英生了个女孩,您看长得多可爱啊。」
听到他的声音,刘桂枝笑吟吟的脸立刻沉下去,眼疾手快地盖住了桌上的碗。
可浓郁的鸡汤味却遮不住。
我嫁到任家三年,她甚至一碗白米粥都没给我煮过。
她看也不看,「再可爱也是个女娃。」
我冲她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
如果我没记错,此刻坐在她身边的二嫂秀云会在十天后同样诞下个女孩。
而她爱不释手,恨不得向全天下宣告。
「卫英,你刚才怎么能那样对妈?」
我反问,「你见不得?」
「既然见不得,你就戳瞎自己的眼!」
我不仅这么对他妈,还要这么对他。
任远亮这里有个习俗,分家后亲妈要跟最小的儿子住,最近刘桂枝以照顾二嫂生产为由搬去了任远伟家。
半个月后她回来,手里抱着个旧坛子,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卫英,这鸡蛋是妈给你的。」
无事献殷勤,必然又是为了彩礼。
「为了给你和远亮结婚,家里欠了不少钱,你看能不能……」
我笑出声,区区两万块,却像是要了他们全家的命。
上一世我初为人妻,怯懦怕事,刘桂枝每次找我要彩礼,我吓得只能躲在门后。
这次,我倒要和她刚一刚。
「不能」我冷声道,「彩礼是我的婚前财产,你想要门儿都没有。」
刘桂枝的眼中闪过一丝陌生,随后骂骂咧咧地就要走。
我抬手扫掉桌上的坛子,鸡蛋不碎反倒滚得遍地都是。
巨大的破裂声激停了刘桂枝的步子。
我将一个鸡蛋踢到她脚边,「吃完这些鸡蛋,我可以考虑退还彩礼。」
女人坐月子,婆婆要送鸡蛋,这是村里约定俗成的规矩。
那时我满腔兴奋,以为刘桂枝终于承认我是她的三儿媳,可冻得比铁还硬的鸡蛋磕掉了桌子角也没破。
任远亮说是他妈的疏忽,我们昨儿女的应当体谅。
于是,他偷偷扔掉了那些鸡蛋。
直到我看见刘桂枝趁夜,将包裹严实的新鲜鸡蛋送去任远伟家。
「你个不孝儿媳!」说着她就坐在院子中央,呼左邻喊右舍,「大家都来评评理,远亮媳妇欺负我老婆子……」
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我倚在门上,掏出手机对着她拍。
她怒指着我,「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找人评理吗,我把你发到网上,让大家都瞧瞧你的丑态。」
我偏头看向她,「别停,继续。」
她快速爬起,带着一身的雪土逃也似的跑了。
出月子那天,任远亮出工前嘱托,让我修一修田里被雪压坏的蔬菜棚。
我斩钉截铁,「不去。」
刘桂枝正抱着二嫂的孩子任可唱摇篮曲,听见我的话她斜愣一眼,「真矫情!」
脸上尽显刻薄。
我把工具扔在她脚下,「你不矫情,那你去啊。」
哐当的响动吓哭了熟睡的任可。
她连忙回屋栓上门,哄孩子的细语从门缝若有若无地飘出来。
前世我在外辛苦劳作,而她就这样哄睡任可而放任安安在屋里哭得嗓子嘶哑。
今生,我再不会那么傻了。
「卫英……」
不用想,又是劝我孝顺他妈。
要我善待一个未生养我,对我苛责万分的偏心婆婆,她配吗。
我大力阖门,堵住任远亮未出口的话。
将《我带女儿脚踹渣爹智斗婆婆》影视化完全不比一些剧差,我已经想好主角卫英任远亮谁来演了,按照人物性格和形象来说,简直太完美了,非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