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睡了一觉起来,发现一切都变了。
我躺在我弟的房间,家里空无一人,书桌上的电话叮铃作响,我去接过电话,听到我妈说:“小景,你哥就要下葬了,快来。”
我一愣,刚想张口说话,我妈就把电话挂了。
我叫李椋,今年二十三,李景是我的弟弟,我们是双胞胎,一张脸,但气质性格完全不一样。
我弟自信开朗,而我和他完全不同。
很奇怪的是,明明我们的差别这么大,但当我出现在葬礼现场时,周围的人却都叫我,李景。
我非常纳闷,进行了几次反驳,却无一人相信我才是李椋。
甚至有人对我说:“小景,你这是太思念你哥了,精神都恍惚了。”
我张了张口,终是欲言又止。
明明真正的李景,已经躺在了棺材里。
2
“我”的葬礼办的很简单,两排花圈,几桌人。
在家人象征性的念完了哀悼词后,主持丧事的知宾宣布,开饭了。
这明明是“我”的丧事,照理说,死者为大,一顿饭怎么也得吃的心情沉重一点,但真实情况是,大家都很无所谓。
无所谓的吃饭,无所谓的闲聊。
但当我自己坐在席位上吃着自己席的那一刻,我又突然通透了。
有这么一点事情不得不去承认,那就是,我平日里好像同这些人都不熟悉,去吃一个不熟悉的人的席,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大喜大悲的。
3
葬礼的第二天,我接到了一通电话,对方自称是家里的一个重要的生意伙伴,说要约我出去谈生意。
我虽然很疑惑,但也去了。
尽管我很少插手家里的生意,但我还是认得出来面前的中年男子,他是同我父母来往最频繁的生意伙伴,常在家里做客,我弟弟叫他:“何叔。”
“何叔你好。”我看着面前穿着西装的男人,努力的露出一个看起来自然的笑容,并且学着在弟弟那里学来的交际方式,伸出了我的手。
“小景,你来了。”
对方见到我似乎很高兴,立马站起了身同我握手,我虽然觉得受宠若惊,但同时也感到惊慌失措。
是的,他把我当成了李景,但我知道,我不是李景。
所以我只能去假装自己就是李景。
我笨拙的用着李景的口吻讲话,勉强的回答何叔抛来的问题。
这不容易,就算我绞尽脑汁的模仿着他,但对面喝着清茶的何叔还是皱了眉头。
“小景,你今天是怎么回事?都不像你了。”
我心里咯噔一跳,心想,我本来就不是李景啊,是你们一个个的都要将我认作是李景。
所幸昨天有一场“我”的葬礼,所以我漏洞百出的问答并未让我被何叔怀疑。
他只是从包里摸了一根烟出来,点燃烟的时候,烟喷在我脸上,他说的话和烟一样迷糊。
“你今天状态不好,是因为你哥?”
“这并不是你的做派,小景。”他最后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就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便走了。
说实话,我真想不明白何叔说的话。
“我”既然死了,李景作为我的弟弟,状态不对劲,不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何叔走后,我坐在这间人迹稀少的茶馆里发了会儿呆,我看着桌上早就凉透的茶,心里突然冒了一个念头出来。
都说人走茶凉,但茶凉了能换,那人呢?也能吗?如果不能,那我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我是那杯被换了的茶吗?
并没有人能告诉我答案。
我最后倒掉了那杯凉了的茶,趴在桌子上总结了一下今天的谈论,过程并不顺利,生意没有谈好。
这个嘛,其实很正常,因为之前同何叔谈生意的人,压根就不是我。
所幸还是一点收获的,那就是,我在谈论过程中,从对方口中得知,自己早在一年前就接手了家里的上上下下的生意,并且打理的井井有条。
何叔当时是这样夸赞我的:“你很厉害,脑瓜子转的比你爹快,人也精,下得去死手,是做生意的料。”
这样的我听起来很好,和我曾经梦想成为的自己一模一样,只是有一点,我这生意伙伴,从头到尾,都叫我,李景。
而且我并不认为,真正的李景是一个能狠下心下死手的人。
能够让我流连忘返,看一遍还想看的小说《我参加了自己的葬礼》是毛毛写的,包括主角李景李椋辞辞在内的人物角色都好像被赋予了鲜活的生命,确实很棒,脑海中会不自觉带入相近的演员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