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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条件太差了,荒山野岭的,仅见的几十个土楼矮房,都是几十上百年前的产物。
走在村子里,总感觉阴气森森,死气沉沉的,像是置身在鬼域,随处都能遭遇到那种吊诡的目光,让人不由自主的脊背发凉。
这个村是有名的拐卖村,一年前的拐卖新闻,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新闻里说,仅在这一个村子里,就被解救出了整整二十多个女人。
当时警方主要打击的是人贩子,而那些买下了被拐妇女的村民,只要不妨碍解救,就不算犯罪。
而且整整一村子的男人都买过女人,警方总不能把整个村子的人都送进监狱,只能是法不责众了。
所以我对这里的男人印象不佳,看他们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似的,满脸的胡子拉碴,穿着油渍麻花的衣服,戴着口罩都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臭味,真奇怪这种人也有资格讨到老婆。
再联想到那些被拐来的女人,强迫着给这些土鳖当媳妇,生孩子,我真替她们感到不值。
其实我来这里,也是上支下派,实在没办法。
可我身边的这位姐姐就不一样了,听组长说,她可是首医大的在读研究生,人家是特意来这儿当志愿者的。
要不怎么说,大地方的人就不一样呢,助人为乐,高风亮节呀!
我们县从疫情开始到现在,一直防疫工作做得不错,从未出现过一例感染者。
可偏偏在黄泥塘子这里,接连有村民突然暴亡,而且死因不明,引起全县上下不小的恐慌。
为了查明是不是新冠疫情在作祟,县里特意下派了16个小组,到黄泥塘子,以及周边村落,进行大规模筛查检测工作。
而我和那位姐,就被分配到了这个最偏僻最邪门的村子。
我们这个组,除了我和那位姐以外,其他四位组员和一位组长,全都是男的。
我们组长姓张,是武圣区医院的传染科主任。
以前我们在县里见过两面,也不算太熟。
下午1点开始,村民们就在村委的组织下,陆陆续续排成了两排,依次进行着核酸检测。
这时有一个满脸癞疮的老头,坐在了我和那位姐对面。
没等我让他张开嘴,他就隔着帐篷冲我笑出了一口黄牙,把我都给笑毛了。
我都给他做完了检测,他却在帐篷前赖着不走,一脸猥琐的笑着,问旁边维持秩序的张哥:
“兄弟呀,这两闺女瞅着挺水灵的,你有心思卖不?
“我手头有钱,要多少我都能拿得出来,要不你就卖我一个得了。”
2
张哥平时对谁都是一副笑脸,这会儿听了这话,却拉出一脸黑线,上去就给那老光棍一杵子:
“我卖你妈!丫的瞎逼嗤什么呢?!”
这村里人倒是挺合的,见这边出了冲突,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对我们虎视眈眈的瞪圆了眼睛。
其中有个脑门缺了头发,瘪着嘴没有牙的中年妇女站到最前面,指手画脚的对张哥说:
“大兄弟,你别发火呀。
“女人不就是买来当媳妇,生孩子的吗?冯大愣子刚才问这话也没错吧?
“我呢,是村里搭桥的,叫徐桂花,但凡买卖媳妇,都得通过我才行。
“刚才我也瞅明白了,冯大愣子看上了那两个闺女。
“这不是好事吗?有啥可激动的?
“要不这么着,今个就我说话算了,你把你那闺女卖一个,就照一万五。你看行不?”
那村妇的一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别说是组长张哥,连其他那四位组里哥哥都搂不怒火了,指着徐桂花和那些村民吼道:
“喂,你说的是人话吗?你妈卖不卖?你妈要卖,我买!”
徐桂花也急了,死气掰咧的道:
“诶,小伙子,我跟你说正经话呢,你怎么骂人呐?”
“你说的那叫正经话?我怎么没听出来?”
“我给你们牵线搭桥卖媳妇,不是正经话?什么不是正经话了?”
两边针锋相对,剑拔弩张,越吵越厉害,眼见着就要动起手了。
咱们这边跟人家比实力太悬殊了,又有我和姐姐这两个累赘,真要是玩起全武行,八成是要吃大亏。
我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再看旁边那位姐,仍是气定神闲,云淡风轻,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出好戏。
正好这时候,村长赶了过来,抖着花白的山羊胡子,气得浑身了直哆嗦,指着村里那些人大声道:
“我说你们,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
“人家是来给咱们治病的大夫,你们可倒好,反过来张罗上买媳妇了。
“要是还想蹲监狱,都跟我说一声,我马上把警察叫来!”
村长的话还真挺好使,村里那几个刺头不再哔哔了。
再经过一番说服教育,又都乖乖的排好队,继续核酸检测。
坐在我旁边的那位姐,看到这一幕,本来还面无表情,这会儿的目光里却透出了一丝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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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闹腾,检测工作又慢了,本来想着天黑之前就弄完,可还是忙活到夜里十点才结束。
我们来的时候,都见识了这里的崎岖山路,和路边的万丈深渊。
真要是大半夜往回赶,无异于直奔黄泉了。
所以张哥跟村长商量着,在村委会借住一宿,等明个天亮了再走。
村长当然同意了,把东边那屋给了张哥他们五个男的,西边的给了我和那位姐姐。
等我们把防护服脱下来,一个个都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再看姐姐曼妙的身姿,美得惨绝人寰的容颜,不光是我,连张哥他们的眼睛都直了,下巴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靠,这可是如假包换的女神呐!
张哥开始脸皮贼厚的往前凑合,上赶着给打水送饮料,在她面前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会嘿嘿的傻笑。
只是女神姐姐全身自带冰雪,属于那种凭你一百度热度,我自冷冷捂不热乎那种人。
而且她话还不多,都是一字俩字的往出蹦,弄得张哥不尴不尬的,只好灰溜溜的又回到自己那屋了。
到这会儿我才知道,女神姐姐名叫葛娅,跟她本家那位葛大爷是两个极端,连我和她在一块儿,都没啥好说的。
既然卧谈会儿开不成,那就麻溜的睡吧,明个还得早走呢。
白天出的汗太多了,我晚上一连气喝了两瓶矿泉水,缺的水是补回来了,可我那膀胱受不了呀。
夜里开始尿意纷呈,憋得难受,都快在床上画地图了,我才猝然惊醒,赶紧下床去找个嘘嘘的地方。
再看对面那张行军床,却是空空如也,女神姐姐竟然没影了!
她不会和我一样,也去厕所了吧?
我来到院子里的旱厕,看见那里除了漫天飞舞的苍蝇,压根没有女神姐姐。
直到我啥都解决了,才在院门口的月光映照下,看见如仙子一般的女神。
“姐,你干嘛去了?”我好奇的问。
“睡不着,出去转转。”葛娅随口一说。
我去,白天都快累成傻逼了,大半夜的还有心思出去转圈?
再说了,这么个穷不搂搜的地方,连个路灯都没有,有什么好转悠的?
不怕人家把你当倩女幽魂呀?
《天坑里的倩女幽魂》是我最喜欢的一部小说,看了一年多了,写得非常好,有逻辑可寻,很精彩,非常感谢作者尚书妙琦能有这样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