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群聊清雅 著

三天前，一个报案人来报警，预言三天后会有一个学生的死亡。

三天后，我试图救下那学生。

然后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被撞死，这绝对不是意外。

1

报案人被带来问话。

他坐在审讯室里东张西望，看起来有恃无恐。

“廖文义是吧，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死者会发生意外的，你跟死者有什么关系？”师父慢条斯理地喝着保温杯里的热水，压迫感十足。

廖文义不为所动，连表情都没变一下，“我不认识他，就是梦到了。”

这不扯犊子呢，我猛地把手里里的笔录甩在桌子上，对他怒目而视，态度十分恶劣。

突然变脸，普通人总要被吓一跳，他却连脸色都没变，不愧是心理医生。

问话持续了两个小时，廖文义看上去很无奈，还有一种不被信任的崩溃，全程没有半点漏洞。

直到提及死者家属的痛苦，他突然嗤笑一声。

“死有余辜，没什么好说的。”

廖文义瞧不起那个孩子，对两个家长也很是鄙夷。

这种态度跟他第一次报警时那份着急救人的急切天差地别。

“冤魂复仇，阎王特许，人间管不了的。”

他严肃着脸，说的煞有其事，我嗤之以鼻。

“何嘉明只是第二个，冤魂肯不肯放下，谁都不知道，我一个只能被动通灵的人更不清楚。”

第二个？我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死者何嘉明，他和另外两个学生组成三人小团体，在学校长期霸凌同学，直接导致一位女同学跳楼。

上个月，三人之中的领头羊意外从高层跌落，不幸身亡。这个月，何嘉明闯红灯，车祸身亡。

确实是第二个。

这么看廖文义有很大的问题，但就是咬定自己是梦见的。

审讯没有进展，更倒霉的是，何嘉明的经历被媒体披露，冤魂复仇的说法甚嚣尘上，影响恶劣，上面要我们尽快破案。

师傅眉头紧锁，很快拍板决定兵分三路。

一路从霸凌案入手展开调查，顺便对第三个霸凌者加以保护。

一路继续审讯廖文义，他的态度实在可疑，冤魂复仇的说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关于案件始末，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一路去查网络上的谣言，何嘉明的信息连我们都花了不少时间整理，记者却几乎跟我们同步查到消息，去掉写稿的时间，他比动用了诸多人力物力的警察还快，这不太合理。

而且案件传播太快，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2

我一边嗦泡面，一边紧盯着车行里修车的中年男人。

这个男人名叫黄大志，有一个女儿黄莉莉，就是因为被霸凌跳楼的受害者的父亲。

两个霸凌者接连死亡，他的嫌疑最大。

我们三个警察轮流盯梢了快一个星期，收获不大。

黄大志的作息十分不规律，每天除了在家的时间就是奔波在打零工的路上，没日没夜地干。

但把他去的地方在地图上标注一下，很明显就能发现，他的路线看似没有规律，却紧紧围绕着三个霸凌者的住所。

所以黄大志嫌疑很大。

恰巧今天是黄莉莉的忌日，黄大志在花店买了花，去了黄莉莉的墓前。

他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我找机会靠近去听。

“莉莉，你放心，爸爸马上就让最后一个畜生下去给你赔罪，你就安心投胎去吧。”

他要杀人。

我给一起盯梢的两个同事发了消息，继续盯着黄大志，只要敢动手，就抓他个人赃并获。

他祭奠完女儿之后，回了趟家，在家里呆了不到十分钟就出来。

大夏天的，换了个长款外套，里面估计藏着东西。

看他去的方向就是第三个霸凌者的家。

就贴在居民楼的楼洞口，手里拿刀守着。

好家伙，够嚣张的。

我们一拥而上，直接把人摁了。

他挣扎地厉害，喊着别拦他，他要替女儿报仇，让女儿去投胎。

也是巧了，压着黄大志进警局的时候，赶上廖文义因为没有证据，不得不被放走。

师傅是故意让他俩撞在一块的。

廖文义看到黄大志尚且挑了挑眉，黄大志却根本就不像认识廖文义的样子。

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看来两个人并没有勾结，或者并没有当面勾结。

擦肩而过的瞬间，廖文义轻松戏谑的表情突然变得僵硬，整个人阴恻恻的。

“下一个是我的好班主任，两天后的中午，华山路。”

“莉莉，是莉莉吗？”黄大志激动地靠近仿若鬼附身的廖文义。

“莉莉，爸爸一定会帮你报仇的，你听话去投胎，不要再杀人了，对你不好的。”

黄大志哭得涕泪横流，“附身”廖文义的黄莉莉也木木地朝他走去。

然而开口之前，廖文义挣扎着清醒过来，猛地退后一大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眼里是心有余悸，“这下你们该信了吧。”

太可笑了，世上难道真的有冤魂复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