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啼很享受这种一鸣惊人的感觉,又喜欢装作若无其事的谦虚,可惜我还是捕捉到她眼底的得意之色,见我看她,她也不再掩饰,直勾勾与我对视,似在挑衅。
我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林熙靠近我低语「殿下,这五公主是什么意思?」
「哦?林小姐是玉京第一才女,竟不知诗中含义吗?」
林熙面露惭愧「那称号本就是闺中姐妹闹着玩儿取的,再说……臣女早就不是了。」
如今的玉京第一才女,不正站在曲水之上,飘飘欲仙吗?
「殿下,五公主是对……陛下不满吗?为何作这种诗?」林熙大胆说出了她的想法,随即看我脸色。
我不言,似笑非笑。
男席那边早已吵得不可开交。
侍郎家的小公子举杯砸向尚书大人的表弟「五公主兰心蕙质,作诗乃是自比,什么讽谏,我看分明是你有不臣之心!」
尚书大人的表弟也不甘示弱,不动声色地躲开酒杯,一本正经地反驳「既是五公主作诗自比,「余独好修以为常」,难道是骂我等皆是佞臣,暗指陛下识人不清吗?」
「你歪曲事实!」
「小公子平日多读两本书,也不至于出来丢人现眼。」
一时间,折扇环佩乱飞,最后竟演变成扔鞋子跟帽子。
虞晚啼见局面失控,连忙前去劝架,哪知尚书大人的表弟风骨奇高,连骂了她两句「自以为是」「班门弄斧」后,虞晚啼竟哭了出来。
这一哭,侍郎家的小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也不管是否身在宫宴,挥拳便朝对方打去。
父皇的脸,跟夜色一样黑。
「休得御前放肆!」
谢宴带着禁军走了进来,左手扶刀,气息冷冽,隔着人群一眼便望见我,忽地愣怔。
我勾唇一笑。他很快把眼神错开,随后三两下将那些世家子弟制服,并将为首的两个人压至御前。
虞晚啼感激地看了谢宴一眼,随即扑到父皇身边「父皇,女儿万万没有不臣之心,只是见今日百花盛景,才作此诗,请父皇明察。」
尚书大人的表弟不服「五公主既没有不臣之心,又何必用「体解」二字讽刺陛下,将前朝太子五马分尸?」
攥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我不动声色地回忆我父皇当年篡位,如何不听朝臣劝阻,将前朝太子一族赶尽杀绝,失去仁君之名。
此事,一直受天下诟病。
听了这话,父皇龙颜大怒,手重重拍到桌子上。
虞晚啼吓得立刻跪倒龙位之下,不停辩解。
一时间,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我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站起身,施施然朝父皇一拜。
「父皇,此诗乃是皇妹献与父皇所做,赞誉父皇为救天下于水火,不惜身负天下人误解,「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正说明您初心不改,是心怀天下的仁君。」
说完这话,我在心里笑了个畅快,句句讽刺。
虞晚啼也不管平日有多讨厌我,此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称是。
尚书大人的表弟看我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剜了我。
父皇的脸色转阴为晴,顺着台阶,恢复虚伪的明君做派「好好好,原来如此,果然晚啼最得朕心。」
众人松了一口气,毕竟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如果没有我解围,不定今晚谁就会成为倒霉的那一个。
百花宴重新进行,临近高潮,父皇宣布要赐封虞晚啼为「永宁公主」还问我一句「如何?」我自然说「英明。」
虞晚啼在众人的道贺声中早忘了刚才的狼狈一幕,此刻算是春风得意,圣眷正浓。
我今夜也算不虚此行,闹剧看完了,悄然离座,不曾想回宫路上,我被那尚书大人的表弟拦下。
「在下郑意,敢问公主,刚才为何在陛下面前颠倒黑白?」
郑意的一双眼睛,在夜色中,依然黑白分明,正如他的为人,过刚易折。
我似笑非笑,「郑小公子,这世道本就黑白颠倒,我在黑中谈黑,那便是白。」
郑意愠目「公主就不怕郑意在陛下面前参您一本?在下虽人微言轻,但在玉京儒生当中,还算薄有微名。」
「随便。」
我越过他离去,没走多远,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回头望去,忽然撞入一个寒气清冽的怀抱。
《穿越女吟诗争宠,却不知用错场合》是我很喜欢的小说,作者椰椰将主角虞镯虞晚啼的形象塑造的非常成功,有种现实生活中人的感觉,真的很想将这部小说拍成电视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