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画圆不染 著

你有没有经历过最深的绝望？

家破人亡甚至不如家破人亡

如果有机会回到过去改变这一切

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

即使代价是失去

我也愿意

1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sorry……”

我摁断了电话，公交车一到站，飞速跳下车往家里跑。

街道的电子屏幕上播着公益宣传视频，主持人的声音伴着风传到我的耳朵里：“即使是公元2054年，家暴、赌博、吸毒仍然层出不穷，我们要竭力制止……”

我停在一个破屋前，破屋里传出东西被破碎的声音、男人的嘶吼和女人的惨叫声。

“臭婆娘，我打死你！！”

“没钱了！真的没钱了！我求求你，求求你……”

“妈——”

我一脚踹开门，将失控的男人一把推开。

“妈！”

我的妈妈正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中，我赶紧抱住她，用后背挡住男人的攻击。

“安安……快…走……”

她微弱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脖颈处，抱着我的手渐渐垂了下去。

“妈！！！”

还没来得及回头，我只觉得后脑勺一痛，瞬间没了知觉。

妈，要是你没有嫁给爸爸该多好啊……

2

“您乘坐的G306列车即将到达终点站……”

我揉揉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列车上，手里的手机还在不停播放着短视频。

这是怎么回事？

我攥着手机跟着人流下了列车，正准备把短视频关掉时才发现视频里的女孩有些眼熟。

视频里的场景是一个地铁站，一个带着红色袖标的黑衣男子正在指挥秩序，穿裙子的女孩跑进视频里抱住男子，男子眼神温柔地看着她，似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唤道：“安黎”。

我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安黎，是我妈妈的名字。

似有感应一般，我回头看了一眼地铁站小电视上的时间： 2023年5月28日……

2023年？！

现在是2023年？！

难道上天真的听到了我的诉求，所以让我来改变妈妈的命运吗？

3

妈妈跟我说过很多以前的事。

她说她有个初恋，她读大学的时候，初恋就在地铁站工作…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吧？

我怀着试试的心态在地铁站转了两圈，这才找到视频中的那个男子。

不远处有一个女孩，举着手机正在直播，正是之前视频中的女孩儿。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弹幕，下意识瞥了一眼身后的男子：“妹妹？不是妹妹哦~是女朋友！”

“配不上吗？我觉得还好吧哈哈……”

女孩一边举着手机一边走过去圈主男子的胳膊：真的是男朋友呀！”

男子看了一眼女孩的手机屏幕上的弹幕，不悦地皱了皱眉，从女孩手里夺过了手机：“很可爱，我女朋友。”

说完，男子直接关了女孩手机的直播，牵过女孩的手：“走吧。”

女孩红着脸甜甜一笑：“好！”

两人牵着手一起离开。

我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直到来到女孩住的地方。

只要让妈妈一直和男神在一起就好了吧？

我在女孩对面租了一个房间，就这样住了下来。

4

晚上，我提着刚在楼下买的蔬菜，敲响了女孩家的门。

见女孩露出疑惑的表情，我指了指对面，笑道：“我是新来的邻居，可以来蹭顿饭吗？”

女孩侧身让我进了屋：“当然可以，我叫安黎。”

“我是尚安安。”

安黎愣了愣神。

我略带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失笑：“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我前男友也姓尚。”

前男友？我下意识皱了皱眉，希望是我想太多。

安黎在厨房忙活了好一会儿，做了一大桌菜来招待我，其中还有我最喜欢的可乐鸡翅。

我小心翼翼地夹了一筷子，是熟悉地味道。

自从妈妈的手被爸爸打断以后我已经很多年没吃过妈妈做的饭了。

“安安，你没事吧？”

安黎递给我一张纸，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经意间红了眼眶，赶忙歉意地笑笑：“抱歉，我妈妈做的饭也是这个味道，我很想她所以才……”

安黎走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头：“以后有时间随时来吃饭。”

临走时，我轻轻抱了她一下：“谢谢。”

就让我再贪恋一下你幸福时的怀抱吧。

谢谢你，妈妈。

5

早上，我是被门口的说话声吵醒的。

“你找到了男朋友？”

“你真的觉得他有我对你好吗？安黎，我才是最爱你的。”

打开门一看，一个男人正堵在安黎门口，男人背对着我想要进去，安黎竭力阻拦着。

“安安……”

安黎红着眼眶无助地看着我。

男人这时才转过头来，轻佻一笑：“瞧，都吵到人家睡觉了。”

就是这张脸，虽然只是年轻了些，但即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拖着我妈妈的头发使劲用桌椅打她、掐着我妈的脖子往墙上撞甚至、甚至将她的胳膊放进正烧着的灶台里……

往日的情景在我脑海中一幕幕浮现，我眼中血色渐起，胸中一腔怒意直冲天际，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

——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正是我的爸爸，尚清河。

“我说的话你究竟听到没有？！”

男人不说话，笑嘻嘻地往屋里挤。

安黎只是盯着男人，果然没有开口。

在我的印象里，妈妈的性格一直温温和和的，不然也不会被爸爸家暴到失去生命。

在未来我没有保护好妈妈，既然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到一点儿欺负。

我攥着拳头，全身气得发抖，走到安黎身前。

“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你还跑到这来闹什么？”

尚清河目露凶意地看着我，又看向身后的安黎，瞬间变了脸色：“安黎，让我做你男朋友，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我不能没有你……”

男人苦苦哀求着，想去抓安黎的手，安黎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你不要再缠着我了行不行？！”

尚清河刚要说什么，我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尚清河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滚。”

男人后退了两步：“你……我还会来找你的！”

他仓皇下了楼。

我看着尚清河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恨意。

安黎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安安，你没事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

我又想起妈妈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的情景，心里泛起微微的苦涩。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