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文美珍,或者说,我那素未谋面就被送掉的姐姐,应该是有关系的。
八几年的乡下正好是生育限制最大的时候,家里生下第一个女儿之后疯狂想要一个儿子。
可是我是第二胎,又是个不值钱的赔钱货。
这是我妈的原话。
文美珍长得好看,比起黑黢黢的我,她能卖一个更好的价钱,于是她顺理成章被卖去了所谓的城里。
过上了那些人嘴里给她擅自安上的好日子。
文美珍十二岁,我两岁,她接客了。
小乡村收不到大城市的消息,我在爸妈死之前一直没有见过她。
后来爸妈出事,我拿着赔偿款带着弟弟过来了这个所谓的大城市。
卡上的钱时不时就会多一笔出来,我疑惑的求着银行给了我打钱人的身份。
在十六岁的时候见到了已经二十六岁的文美珍。
我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了,我看的到她身上放荡的装扮,认得出她脖子上青白的印子。
我也知道,一个在这种时候女婴丢在路上都没人要的情况下,有人出钱买女人这件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是受害者,我应该明白的。
但是当时那种羞耻紧紧包裹着我,她向我走了几步过来,我迅速后退。
“小元?”
“我知道你,你在给池文成家里当小三是不是!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她脸色苍白。
是的,我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我喜欢池文成,喜欢的不得了,但是在这之后,我连跟他见面的勇气都没有。
直到我听说他妈妈为了这件事死了。
我找到文美珍,给了她一巴掌,那些她打过来的在我眼里的脏钱,被我一分不少的还给了她。
除了那笔学费,那笔我现在还无法负担起的学费。
“喝口水吧。”
薛警官的茶水放在我了手上,我颤抖着伸手喝了进去,手心发抖。
“这就是全部的了,跟这个案子根本就没有关系,你为什么非要我说出来!”
“文美珍是不是故意让池文泽发现她的事的?”
警察的敏锐让我心里一沉,我脸色青白,哀求一样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跟她根本就没见过几次面,我真的不知道!我要走了,你让我走好不好?”
“奚元!你真的以为这件事可以瞒下去?”
我脚步被定在原地,脸上惶恐的表情有一瞬间差点崩断。
转过身,我又变成了胆小的目击者:“对不起,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好难受。”
没有证据,他的怀疑才是可笑。
我回到了出租屋,看着面前的弟弟,笑着弯腰把他从地上抱起来。
“姐姐,你今天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这个题都不会!”
“姐姐来教你。”
“小姨,我什么时候才能不叫你姐姐啊,我想妈妈了呜呜呜呜。”
我狠狠捂住他的嘴,轻声在他耳边。
“乖宝,叫姐姐,我就是你姐姐,不要记错了。”
小孩的嘴唇柔嫩,我低头把额头靠在他的额头上,嘴里轻轻唱着摇篮曲。
“真乖,姐姐明天送你去学校,我们不坐校车了好不好?”
小蘑菇讲故事的能力也太强悍了吧,在《埋葬一只龟》中,我看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故事,随着池文成奚元故事的展开,剧情一次次被推到了顶峰,每次的反转令人惊叹作者大大的思维,太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