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浮萍春文签 著

6.

如今想来，初见时姜至的玩笑倒像个预言，若我当时真的同意跟着姜至走了，现在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往事已成定局，多想无益。

似乎是看出了我眼中的落寞，他叫我宽心，还说他会救我，带我离开这乱世。

「枯木尚可逢春，浮萍也有归处。」

是夜，我刚躺下不久，便发现四周景象变换，定睛一看，居然是是魏巡那清贫的住所——县衙正堂。

此刻我手中正端着茶水，魏巡和姜至隔着茶几相对而坐。

见到我，姜至问道：「魏兄家中怎么还多了一个人？」

魏巡答：「这是我新结交的小妹，不过对外她是妾室。」

……

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我确信接下来会听见那句话。

……

「我看你跟着他不会有好日子，不如弃了他跟着我？」

就是这句话，前世我鬼迷心窍拒绝了，这一回我想试试另一种可能。

我看着姜至，语气坚定：“好，我以后就跟着师爷。”

在场的人显然都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魏巡让我放下茶水离开：「玩笑话说说便罢了。」

我第一次忤逆了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不是玩笑。」

姜至和我的声音同时响起，魏巡的脸色顿时阴暗了下去。

好在魏夫人来劝他：「小妹有自己的想法，你也不能留她一辈子。姜兄是知根知底的人，这是好事，你又何必动怒？」

其实我也不明白他为何动怒，既然他最后能忍心将我煮成肉汤，现在又为何不愿意让我走呢？

僵持许久，最终魏巡一人无法动摇我们三人的想法，我还是跟着姜至走了。

我内心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坚定，我这次的选择是对的吗？

跟着姜至回了内院，我发现他房间比起魏巡的也不遑多让。衙署内院狭小，他的房间更不必说，里面除了桌椅和床，再无其他。

「这里是简陋了些，不如你跟我回外县的老家，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他想辞了师爷的职务，回老家重新寻个差事了。

「反正魏巡给的那三瓜两枣也就那样。」

说做便做，他当天便收拾好包袱，拉着我和魏巡告辞了。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是在去筱县的马上车上了。

说起来，筱县离京城更近，也远比此处繁华，不知他当初为何会选择来这儿做个师爷。

路上他和我讲筱县的名人和风光，我听得认真，时不时询问几句，后来不知怎么的，我睡着了。

醒来时身上盖着他的外袍，马车还在前行。我掀开车帘，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伸手勉强能看见五指。

「醒了，可要吃些东西？」

他声音刚落，外面传来求救声，听着像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