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有些麻木地盯着身下不断溢出的一滩红色,耳边却响起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
自己手机在刚才被他们摔得粉碎,怎么会响了呢?
意识涣散却涌起一股求生欲,奋力挣扎去寻。
双手在空中张牙舞爪,撑开厚重的眼皮,惊坐而起,却发现入目一片漆白墙面。
惊觉原来自己置身酒店卧房,方才那如临其境的遭遇又是场噩梦罢了。
温良楞坐在床上,最近时常梦见几年前在异国被人追击一事,梦境中冰冷的利刃太过真切,那一刀好像就真实扎在她身上。
不禁下意识的摸向后腰,脊背一片冷汗。
黏腻的感觉让温良十分不舒服,掀开被子,起身走向浴室洗去一身不适。
十几分钟后,裹着厚厚的浴袍走了出来,躺上床时拿过手机看了眼。
凌晨四点。
时间还早,可是被噩梦惊醒,温良睡意全无。翻来覆去,挨到晨光熹微,才摸索着窝在小沙发上。
早起的落地窗上一片水雾,连带着外头的万丈高楼也看不清。
她伸出蜷缩着的指节在布满雾气的窗户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同一个字,反反复复。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在这寂静清晨显得突兀。
似是知道是谁,直接接通也没开口,对面立马传来一道沉缓的男声。
“温小姐早上好,老爷子说,想跟你见一面,希望别让他等太久。知道你刚回国比较忙,就不打扰了。”
恭恭敬敬,字里行间的不客气却也不要太明显。
温良不置一语,听着那头说完挂了电话,手机随意放在一边,起身换衣服。
温度渐升,玻璃上的雾气和着刚刚写下的字,混成水缓缓往下散去。
倒映出她修长曼妙的身姿,一身黑色,临走前还捞起一件黑色的大衣。
出了酒店温良打车先去了就近的花店,买了一束花才去往距离很远的公墓。
这是回国的第一件事。
车子穿梭在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中,看着窗外连绵不绝一闪而过的景色,温良有些陌生的同时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司机见是个年轻漂亮的美女,一路十分热络地跟温良搭话,笑眯眯地透过后视镜看她。
“美女,一个人去西山那么远的地方啊。”
温良看着他垂涎欲滴的眼色,目光锐利的盯着他,没什么好气的开口,语带威胁。
“师傅,你还要绕多久,不如直接再往前开十分钟,我们去警察局喝喝茶。”
听了她的话,司机脸色都变了不再出声,默默提速驶向西山。
有色心没色胆。
约莫半个小时后,到了公墓。
温良下了车,站在空旷没有一方避挡的地界。
冷风一个劲儿地往她领子里灌,缩了缩脖颈,抬手拢住衣角翻飞的大衣,企图能抵御一丝寒冷。
沿着蜿蜒的台阶拾级而上,在一块墓碑前停下。
看着照片上的人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样子,却永远被定格在那一年。
他笑意盎然的面容,一身制服和徽章深深刺痛了温良的眼。
猛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怀里的花正正地摆好,低头地刹那一滴泪砸在手背,炙热滚烫,转瞬如无。
“爸爸,我来看你了。”
温良俯身扯着一旁杂乱的野草,压抑着喉间哽咽,笑着对墓碑上的人说话。
“很思念你,你也是的对吧。”
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好似他能听到一般。
“好久没来你别怪我,之后会常来看你。”温良嘴角露出小女儿般的笑,像在撒娇,照常的自说自话。
不知过了多久,阴沉沉的天泛起了细雨,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空荡荡的四周避无可避。
温良伸手抚了抚照片,艰难起身,跪太久让本就有旧疾的腿一时有些麻木,只能半蹲着。
缓过劲儿来后密密麻麻的痛感似针扎在骨缝,令她倒吸一口凉气,咬紧牙根支撑,想像往常一样挨过这一阵就好。
唇色泛白,长发湿哒哒地贴在脸颊。看了一眼雨势,准备离开,再不走怕是真的走不了。
“我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说完,弯腰深鞠一躬,起身后目光如炬地看着“他”。
三年又三年,太久了,该是时候了。
所有的一切都要还给你。
因为疼痛,步子不稳,转身欲走的时候,温良一个踉跄就要往下摔。
一时来不及反应,四周也没有可扶持的东西,想着是躲不过了,便欲用手支撑以免再伤到腿。
可是没有意想之中的痛感,而是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左臂,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的温热宽厚。
《良宵》中所描绘的内容太有意思了,和其他言情小说相比,更加充实和有故事性,随着温良苏景骁等人的出现,故事开始展开,剧情一次次的被推向高潮,每一次都是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