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是我爸的新香,但我妈报了一个旅游团出去旅游了。就我一个人守的三天新香。
我和刘可威的感情,也早就散了。他找过我几次我都没有理他。
为什么他觉得他对我好,我就一定要接受?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小孩子思维。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变得那么讨厌这个人。
没想到,刘可威在大年初一的零点刚过就来到我家,还拎了一篮菊花。他说:“我给伯伯上炷香就走。”
一句话没有说,让他进屋做完全程的礼数,他也没有多留,默默地离开了。
大年初一,有来的人多嘴问我妈,我只好称我妈住院呢。他们也不怀疑,想着我妈一向如此,体弱多病,林黛玉一样。
爸家里的那些亲戚眼尖,看刘可威又是在爸离开的时候忙前忙后,这次又是来给我爸上新香,就看出我们之间有点什么。三姑告诉我小伙子不错要好好把握。
我问三姑:“你不觉得太小了吗?”二叔说:“两个人最关键的不是别人说怎么样,要尊重自己的感觉。但太跟着自己的感觉也不对,比如你爸。”
我问二叔那您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呢?二叔欲言又止:“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爸的新香冷清中总算周全了。爸那边的亲戚也找个理由又团圆了一次。我却真正觉得,从此就没有家了。
转眼就是清明,爸家里的人又开始给我打电话,催我,入土为安。
我又和我妈提及此事:“叔叔他们这次要一起祭祖,就把爸爸的事办了。在黄历上也看好了日子。”
我妈这次倒答应得爽快:“好,不过得按我的要求办。”
大家觉得这也应该。她是未亡人嘛。“应该的,那墓地得是合墓,百年后,她不也得进去住嘛。”我二叔说得很直接。
我妈对墓地的款式倒是不挑,独独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墓碑后刻字,让你韩叔给写。”
“不行,好好的墓地就墓地,叫个什么外人来题字?”二叔三姑都反对。
“让你爸安安静静、清清净净、入土为安吧。”二叔在电话里明确反对。“那个姓韩的,我知道,你爸和我说过,不能让他写字。”
韩叔,又是韩叔。我的记忆,我刻意封存的记忆,被打开一条缝。
韩叔对我们家来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他说是我妈的同事,其实又不是一个单位的。
我八九岁的时候,我妈当上了工会主席,经常有一些应酬、饭局。晚上送她回来的那个人一定是韩叔。
我经常被我妈推着去参加她那个圈子里的活动,所以总会和韩叔碰面。一开始我妈让我叫韩总,他说叫韩叔。
韩叔看我妈那眼神,比我爸还腻。我妈看他,要比看我爸温柔多了。他们聊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我外公外婆的墓上的字,也是韩叔写的。我妈说他的书法好。当时我爸还和我妈吵了一架。
更多的,我不敢去想。我爸走了,我妈又想让韩叔的字写在我爸的墓上,我想我爸一定不会愿意的。哪怕韩叔的字写得再好。
作为女儿,父亲最后的一点尊严,我还是要的捍卫的。
二叔也说:“不行,不能让那姓韩的写字。这人我知道,不行。”
《刻在墓碑上的爱情》中的故事情节很真实,像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故事,比较吸引人,作者笔下惊鸿的文笔也很有意思,从不拖泥带水,简明的很,看的很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