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底下的河岸上,两条人影,各自怀着心中的疑问对峙着。
为何已跳入河中的他,会出现在我面前?
你为何要跟踪我,有什么目的?
我想,这应该是此刻彼此心中的疑问吧。
跟踪者,身穿黑色连身装束,头戴黑色棒球帽,其身材瘦小是个非常适合担任隐匿跟踪的体型,虽然觉得出他不太专业,不过其所属组织挑选成员的能力不错,懂得选择不显眼的人来进行这种任务。
‘怎么不说话,你跟踪我的目的是什么,应该不是抢劫或绑架这么简单吧。’我将双手后摆顶住草皮,并摆出轻松的样子。
五年的时间不长不短,除了两位长辈知情之外,我根本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按照道理应该没人记得也不会有人在意,但是才回来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人跟踪,若没想错的话,恐怕在很久之前就被已经被盯上了。
这么久都没回答,他依然只是放低身形,保持着战斗态势。
‘嗯,想动手?不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吗?’我发觉到他的下盘略微移动,于是便起身,看看接下来对方会有何动作。
‘……’
突然,黑衣人右脚往后踏了半步,紧接着左脚一蹬,身影随即消失。转眼之间,黑衣人出现在后方并以非常快的速度接近,感觉似乎想抓我的手,但在即将到位时,我身体略微前倾,比他快一步移动出去。
‘嗯?’
太慢了!
就在黑衣人惊觉之余,我早已用同样技巧移动到他的背后约一步之外,还故意放大声音:‘嘿,这不是正是“影舞.背闪”吗?不过,你的准备动作太多,速度也慢了些。’
‘!’
刹那,黑衣人身体急转,眼前一道黑影画出半弧,他使出后旋踢,但没踢中,因为那一步之距是以我的最大步伐丈量,他腿短,踢了个空。噗……好想笑出声音喔!
‘?!’
黑衣人的情绪似乎有变,能感觉到他呼吸变得急促,刚才那记失手,应该已经造成某种程度的影响。
就在我思考的同时,黑衣人双手往下一甩,两袖袖口竟各自滑出菱形尖状物,仔细一瞧立即确认是苦无,他是忍者?
‘飞燕.旋剃’
黑衣人双臂往外一振,两道黑影呈抛物线状从左右两边高速袭来,见状后我轻点右脚往上跳跃想避开奇袭,孰料他竟然也跟着同时跃起,就在我感到惊讶要做出反应之刻,他双手往上一抽,刚才的黑影突然改变轨迹,由下往上,朝着我的双脚疾飞而来!
‘飞燕.斩牙’
哇!原来刚才那是佯攻啊!
危机时刻,我于半空翻身避开苦无,之后立即降至地面,转眼瞧去,黑衣人已站在前方,其双手各自拖着一条金属长链,原来是绑在苦无后端的链子,难怪能改变运动轨迹了。
‘咻……’
黑衣人将苦无收回之后,再度架在手上并沉下身子,恢复原来的战斗态势。
嗯,没有追击,在打甚么主意,难道是试探?
‘能在半空中转变方位,果然不是普通人……’
终于是听清楚黑衣人的声音,不过声音沙哑得有点不太自然……嗯,他戴着口罩,难道里面藏有变声器。
‘你也不差,看来使用冷兵器的技巧,似乎比体术好很多喔。’
‘唔……’
黑衣人低头瞧瞧双脚,楞了一下之后,突然猛然抬头并且奋振双手,摆出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
喂,动摇得太明显了。
‘哪,还不打算说出跟踪的目的吗?’
‘嗯嗯!’黑衣人断然地摇摇头。
‘啧,我可没时间跟你在这边瞎耗,要谈判或是攻击都好,选一个吧!’
我用着些许生气的口气说话,此时只见黑衣人头微转,望着地面的模样感觉似乎在思考……呃,他还真的是在考虑啊!
一分钟过后……
两分钟过后……
五分钟过后……哪……这人有毛病吗?当我是空气给无视啦!
不行,就这么空耗下去不是办法,我还得回家整理东西,采取主动好了。
‘不管你在思考甚么事情,没空等你了。现在换我给你机会,若能在我出手时逃得掉的话,从此之后别再跟踪我,逃不掉的话……呵呵……那就死吧!’我只想吓吓对方而已,会刚才那些技巧应该跟本家有关系,加上还有使用影舞,肯定没错了。不对本家人动真格,是对爷爷的承诺,也是自己的原则。
‘唔!’这次黑衣人比之前动摇得更严重,双臂交错在前,战斗体势已完全转变成防守状态。
笨,竟然不选择逃跑,这下你有的受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放进口袋,侧身仰望着月亮,闭起双眼之后,左脚往地面重踩,一气爆开!‘影舞.绚烂’
‘甚么!是神技绚烂!’
你没机会了。
消失在原地之后,我随即潜移至黑衣人下方,一声‘神断.改’,藉着蹲下来的反冲力,单膝对着黑衣人的下巴顶去,不过并未直击,只顶掉了对方的棒球帽,然后一个后空翻,落到黑衣人前方,准备看看他的真面目。
帽子脱离后的黑衣人,散出一头如丝飘逸的绿色长发,五官灵秀,年纪颇轻,原来这人是女孩子。
‘哇!─’一声娇柔清脆的女孩哭声响起,她就这么地跌坐在草皮,还哭了起来。
‘……’
我躬身驼背,双手无力下垂,眼睁得有如鸡蛋般大小,整个人呆掉了。
落差好大……总感觉我是在欺负小孩子似的……
‘好……好可怕……还以为自己就要死掉了……呜……哇啊!’女孩揉着双眼,哽咽地哭诉着。
‘呃……没那么严重,不会死掉啦。’
我摇摇手并细声说话,想释出善意,不过似乎被她的哭声给盖掉,完全没反应。
‘呜……’
我抓着自己的头发苦恼,无奈地看着地上的女孩,她哭泣的样子真的感觉好像小孩子,一时不忍,便走到女孩的前面蹲了下去。
‘呜……好可怕……’
望着眼前这位女孩,心想怎么会派女孩子做这种工作呢?她的组织也未免太过。说穿了,光是生理解决的问题,女孩子就不适合,难不成要小解时……不!我摇摇头觉得还是不要想下去的好,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啊……哈哈……别哭了,别哭了,刚才只是吓吓你而已。’我拿出手帕给她,还摸摸她的头安慰着。
‘嗯……但是……嗯?’女孩突然意识到我递出的手帕,瞳孔突然放大并立刻往后跳开,与我拉开距离:‘你……你……你要做什么!’
‘呃?没……没做什么啊!’被这么一问,临时也应答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想了一想又发现到刚才那个要命的习惯动作,禁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欺负女孩子很好笑吗!’
‘啊!不是的!只是刚好想到某件事情而已。’话说回来,你这女孩情绪恢复得挺快的嘛。算了,还是赶紧回到真正的问题点来:‘咳,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何要跟踪我了吧。’
‘嗯,反正你早晚也会知道的,就先告诉你也无妨。’女孩点点头,应该是觉得既然已经跟踪失败,再隐瞒也无意义了吧。
我从短外套的口袋中拿出两罐咖啡,丢了一罐给那女孩,接着走到河提的斜坡坐下,对那女孩招手说:‘站着会累,过来这边坐着谈吧,嗯。’
女孩似乎有些筹措,不过最后还是走向河堤坐了下来,只是离我有三公尺远,我苦笑着心想这样也好,在敌我未明之前保持距离是种正确的选择。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否则也不会跟踪我。可以……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等一下对话时也比较方便些。’虽然这样子问有些失礼,但是对方知道自己,而自己却不晓得对方名字,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枫……秋叶……枫’女孩把玩着手中的咖啡罐,靦腆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嗯……秋叶枫。’我拉开咖啡罐拉环,喝了口咖啡之后,抬头仰望着满月,思考着她的名字,一会过后,我说:‘秋天的落叶,有如枫红般的凄美,真有诗意的名字。’
‘啊呜?’秋叶枫转头过来,眼神当中带着些许不思议,跟她四目对望不过二秒,她竟满脸通红,很快地避开我的视线,害羞地撇头过去。
‘啊哈哈……’就这么地盯着她看,难免让人不好意思,转正题吧,我敲了敲自己的头,问说:‘那么,秋叶小姐,跟踪我的理由是……’
‘叫我小枫就行了。其实……我是建御雷总本家的影忍,自从你五年前无故消失之后,总本家就开始对你进行搜索,而我是负责的工作是监视建御雷本家。至于详细的原因,因为我的位阶很低,只负责监视与回报的动作,所以没办法给你解答。’
‘原来如此……’见到小枫还盯着手里的咖啡,于是我立即坐近到她身边旁,帮她打开了手中的咖啡后递还给她,接着又问:‘那么,我的叔父他们知情吗?’
小枫摇摇头:‘他们不知道。虽然都是建御雷样,但还是有所差别。因为,自从多年前须佐爷爷走了之后,本家继承人迟迟没继位,所以就从原本的武流转变成静流,不涉及总本家事务。’
‘你认识我的爷爷啊。’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爷爷,心情有些兴奋的问道。
‘嗯,须佐爷爷以前常常会回总本家,而且也常陪小枫玩,就好像自己的爷爷一样,小枫很喜欢须佐爷爷,但是……呜……’小枫神情哀伤地低头,感觉又快掉泪了。
‘嗯嗯,没关系了,没关系了。’怕小枫又哭了起来,我在再度摸着她的头,安抚她的情绪。
原来,除了本家之外,还有个总本家的存在,为何以前不曾听爷爷提起呢?叔父好像也有些事情隐瞒着。绯夜当初对我施暴时的力道就有些异样,加上又是个独生女,我想她应该就是所谓的继承人,而继承人想必是受过武道训练,这下子多年的疑问就解开了。
‘小枫,既然你不晓得真正的原因,我也不勉强你。不过,要是被总本家知道你曝露行踪,恐怕有麻烦产生,所以就继续保持跟踪我吧。’为了不让小枫困扰,我做出适切的决定。
小枫静静地看着我好一阵子,虽然不清楚她在思考些甚么,但我释出善意给她,应该是会有所感受才对。会这么做,主要是才回来不久,多个敌人到不如多个朋友的好,加上她够坦白,应该是个善良的孩子才对。
突然间,小枫红了眼眶,我有些在意地想去关心,却见她拿起咖啡罐,害羞地半遮着脸。
‘我……我可以叫你……白银哥哥吗?’
‘呃……嗯嗯!没问题的,小枫妹妹。’
奇妙的对答之后,彼此忽然尴尬起来,一个仰望月亮搔起头发,另一个低头死盯着手上的咖啡,两人动作超不自然,不一会儿,我们竟然都笑开了。
‘啊哈哈……感觉我们好像是一对笨蛋兄妹喔。’我抓着自己的脸颊,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好笑。
‘嗯!小枫也觉得好有趣喔……呵呵。’
不知怎么一回事,愈来愈对这位女孩有好感,可能是她也很喜欢自己的爷爷吧。
我避开她的视线,右手绕到背后唤出时光银行,思考要拿取的东西,待东西到手之后,我便立即关闭时光行。
‘小枫,手给我。’不等她回应,我立即将她的右手拉过来,确认手上这条镶有圆形透明水晶的小坠子之后,接着便将链子解开套进她的右手腕,最后系好链子。
‘白银哥哥!这个是……’小枫看着手腕上的水晶,表情十分讶异。
‘既然你叫我哥哥,作为兄长的我,送点东西给小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收下吧。对了,这可不是装饰品喔,它对你的任务很有帮助,可以让你长时间保持体力而不会感到疲倦,是能量水晶的一种,名字叫做“慈爱之心”。来源,你就别问了。’解释完这么一大串之后,感到好口渴,于是我把剩下的咖啡给全部喝光。
‘嗯,我知道,谢谢白银哥哥。那……我可以称它为“小慈”吗?’小枫模着水晶,害羞地问着。
‘当然可以,你已经是它的主人了。’心想,这小妹恐怕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会帮它们取小名字,会不会有点可爱过了头啊。
‘对了,小枫有个疑问想问白银哥哥。今天傍晚你怎么会忽然就现身在本家门前,还有刚才我跟踪了老半天,已跳入河里的你为何又出现在我后面,那是什么技巧啊,感觉不像影舞,可以告诉小枫吗?’
小枫的问题真是好大一串,实在是无力回答下去。我举起右手,比出食指摇了摇,接着一脸正经地说:‘这个问题,因为基于商业机密的考量,本人不予回答。呵呵,你就当我是个妖怪吧。’。
“哪来这么温柔体贴的妖怪啊……”
听见小枫无意间露出的细语,我立即偷瞄她的表情,当见到那双大眼睛不停闪烁的时候,我竟有点慌了起来,心想不妙,决定先离开的好。
‘好了,已经很晚,今晚你先回去休息,要监视的话,明天再开始吧。’
‘嗯,也好。’
看看手表,指针已近十点钟,自己还得回家整理东西,跟小枫道别后,我就直奔家里去。
回到久违的家门前,我立即解开离家时所设的结界,进入屋内先到二楼爷爷的房间去,见到房内的摆设一往如昔,心中顿时萌起些许哀愁,叹了口气后,就转回自己房里休息去了。
隔天一早,未到约定的时间,绯夜就带着红叶到家里来报到,于是干脆决定提早出发。乘坐电车到达之后,红叶便很快地将我们带到她所认识的服饰店,原本预计只购买五套服装,但是在两位妹妹连番要求试穿之下,硬是多买了好几套后才甘愿放行。而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位妹妹也是天天来自己家报到,还带我去逛了好多个地方,完全都不觉得累,真是厉害。只不过,我忽然觉得好像不该回来日本,当然并不是讨厌她们俩,只是觉得生活过得有些规律,一时难以适应罢了。
到了开学的前一天晚上……
‘嗯,我知道了,明天早上直接到校门口集合吧。’
这是绯夜打来的电话,约定好明天一起看班级排表。但挂完电话后,忽然想起前几天夜里所谈过的事,绯夜不是不想让学校的人知道彼此的关系吗?一起去看班表的话,不就太矛盾……算了,这事不重要,也不多想了。
我到玄关处打开大门,接着再走到屋外的庭院,对着屋顶细声喊道:‘小枫,应该在吧。你先下来,我有事情跟你谈。’
或许是听到我在叫喊,小枫随即就跳到我面前来:‘白银哥哥,有什么事吗?’
‘想跟你讨论一下之后的事情,进门来谈吧。’
引进小枫后,我便到厨房要帮她泡茶,结果她竟然跟我争着做,拗不过她的坚持,最后只好妥协让她去处理了。
‘小枫,我想你应该还是学生,再这样监视下去的话,恐怕会影响到你的学业吧。’这几天发现,小枫几乎是二十四小时都在屋顶,实在是于心不忍。
‘是的,小枫还是得上学。不过,晚上还是会回到屋顶上。’小枫的态度带着些许的正经。
‘你现在是读哪一所学校,该不会……也是樱坂学园吧。’我觉得可能性很高。
‘呵呵,是的,高中部一年级。’
果然是二十四小时制。我苦恼地抱着头心想,虽不讨厌这小妹,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上学时也就算了,但放学之后,一位女孩子在自家屋顶上餐风露宿,这点自己还是无法忍受。若要她放弃任务应该是不可能的事,这该如何是好呢。
‘白银哥哥,有事情让你困扰吗?如果小枫帮得上忙……’
小枫望着正抱着头的我,神情透漏些许担忧,怎么换她担心起我来了呢?
‘啊!不管了!小枫,既然你晚上还是得监视我,那就直接进屋子监视吧。楼上除了我和爷爷的房间之外,还有两间空房,自己选一间,不得有疑问,也不可以拒绝!’
‘可是……’
小枫明显是在挣扎,难道是因为男女共处一室会让她不自在的关系吗?
‘放心,浴室我会让你先使用……’
‘不是那个问题啦!’小枫害羞地抬眼盯着我瞧:‘跟男女之间的事情没有关系……只是……’
啊!我想到了!
‘小枫,我知道你的考量是甚么,但我有我的方法应对,总本家那边你别担心,有什么事我会替你担。还有,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会每天晚上到屋顶陪你睡觉喔!’
我假装不耐烦地火大,要不强硬点,这小妹肯定不会听话。
‘啊呜……我知道了啦。’
啊哈哈,奏效了。
‘白银哥哥,我们认识才几天而已,为什么要对小枫这么好……’
小枫的情绪忽然间低落了起来,见她低头而且双手手指不停互捏的模样,心里想必是还存在着不安。那当然,我这个与她非亲非故的男子,突然这么要求,难免会感到不妥。不过现在想起来,我的邀请也的确太大胆,根本不向平常的自己……转眼看看坐在对面的小枫,这个认识不到五天的女孩,她现在就像是只被猛禽追捕的无助小鸟,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啊咧,我是猛禽?算了,那不重要。其实,若硬要提出一点解释的话,自己对她的感觉应该是不舍,有种说甚么都没办法抛下她的强烈使命感。
‘呼……’
我重重呼了一口气,但这个举动似乎有点吓到小枫,她身体紧绷,整个人几乎都快要缩进沙发里面去了。
‘小枫。’
‘嗯……’
小枫的声音明显地在颤抖。其实,自己也没把握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取得她的信任,不过我倒是已经完全认同她,长年以来的直觉告诉自己,她是个好女孩,这点我相当肯定,连怀疑的空间都没有。那么,该表达清楚的事情还是得开口,否则这种不安一定会持续下去。
‘妹妹。’指着她之后,我反手又指向自己:‘哥哥。’
‘小枫,我们是一家人。’
‘呜……’
‘停住。’就在小枫既将滚出眼泪的时候,我举手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我们的关系很清楚,你不需要有所顾虑。小枫,我若是讨厌这种关系的话,一开始我就不会让你继续进行跟踪,更不可能会让你进到这个屋子里面。我当你是家人,自然就会保护你,万事有我在,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住下来吧,嗯。’
或许是我的语气到后面变得比较温柔,小枫听过之后,刚刚那种不安的表情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羞涩,着实让我松了一口气。
接着,待小枫选定好房间之后,我带她熟悉房子里的设备,顺便说明该注意的事情,本来想帮她清扫房间,但是被拒绝了。
‘小枫,今晚就睡这里,明天再将自己需要的东西带过来,避免总本家的怀疑,别带太多,待会需要的东西我会帮你准备,现在我要出去买些东西,你就先待在房子里等。’
现在时间有点晚,为避免商店关门休息,摸摸小枫的头后,我就出门购物去了。
小枫站在房间窗前,望着外面已渐远离的背影,激动不以的情绪,再也止不住,泪水滑过脸颊,她哭了。
想到以前为了修行暗杀术的辛苦,因为自己是孤女而被排挤的痛苦。从小到大,除了已故的须佐爷爷以及少部分的人之外,从未受过这么深刻的关爱。此刻心底真的好暖和、好温馨,这真的是自己可以得到的吗?我真得可以拥有这种幸福吗?摸着他亲手帮自己戴上的水晶坠子,自己竟哽咽着笑了起来,这就是他刚才口中的……家人吧……
‘白银哥哥……到最后,你还是没有说出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嗯嗯!’
小枫摇摇头,不敢再多想下去,因为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脸正在发烫,她咬着下嘴唇,靠在窗户上,望着那早已不见身影的街道,轻轻地微笑。
‘今天,是从小到大,最幸福的一天了……嘻……’
‘切,竟然问我是不是同性恋!只不过是买了同系列颜色的东西而已,外表长成这样子又不是我的错!’回头看了一眼便利商店的水蓝色招牌,要不是自己喜欢那个英文字商标的话,我才不要来咧!
低头望着塑胶提袋里的物品,有粉绿色的毛巾、梳子、漱口杯、镜子、沐浴乳、牙膏、牙刷等。小枫的头发是绿色,所以应该会喜欢这种颜色的东西吧。想到这里,感觉自己好像是位老妈子,不免苦笑了起来。
回到自家篱笆前,我在外面设了一个广域型的感知结界,只要怀有杀气或不明能量的人踏进,我都能感应到。这么做,不为别人,只为小枫。进入家门之后,我把东西交给已在客厅等候的小枫,接着道晚安,吩咐她自便就回房睡觉去了。
隔天一早,小枫因为要回去换衣服,跟我道安后就先行离开。而我,简单的整理完仪容,很快地吃完小枫临时准备的早餐并收拾干净之后,套上自己最习惯的白色连帽短外套,锁好大门,到学校和绯夜她们会合去。
上学路途中,我一直感到有些不自在,原因还是自己的外型。有个像似女孩子的脸蛋、异色眼瞳,再加上长到超过臀部的银色头发,不想被行注目礼都难,还好这段上学路程不长,很快就看到绯夜和红叶了。
‘你们早。’我小声地向两位妹妹道安。
‘哥!啊……不是,早安……白银同学。’绯夜差点说漏了嘴。
‘哥哥也……呜!’不待红叶说完,绯夜立刻就捂住她的嘴巴。
‘我们先进去看班表吧……哈,哈哈……’绯夜望望四周,接着就红叶拖往公告栏走去了。
唔,不会反应过剩了点吗?也罢,跟上去。
今天果然是开学日,校务办公大楼前的广场挤满了来查看班级的学生们,还好我个子高,加上视力跟普通人不同,不需要跟绯夜她们一起挤进去,很快就找到自己的名字。
我被编列到和绯夜一样的二年A组,但是红叶却是二年B组,本以为三人能够在同一个班级,可惜了。
‘小夜……’不远处,两位女学生正往这边走了过来。
‘这么早就来看班表啦。’一位身高与绯夜差不多的橘发女学生
‘不晓得,二年级还会不会同班呢?’歪着头,正在寻找自己名字的粉红发色的女学生。
‘小路、小纪,你们不用看了,我们今年还是同班,已经迈向第五年同班喽。’绯夜眨着眼睛笑说。
这两位是绯夜从中学到现在的死党,连续五年都是同班同学。橘色头发的是小早川纪子,粉红发色的是纯真路乃,绯夜通常都是以小纪及小路来称呼她们。至于我为什会知道,这全拜前几天她和红叶天天来找我的关系,她的朋友群我都知道了。
‘哇!又破记录了。’小早川纪子高兴得手舞足蹈。
‘唉……又得借人笔记了……’纯真路乃看了小早川纪子一眼,无奈地摇头并摊手。
呵,看来绯夜的同学还挺有趣的……啊,那是!
就在她们谈话当中,无意间我发现远处熟悉的身影,也想暂时离开一下,于是就对她们说:‘建御雷同学,我想你们应该还有很多事要谈,刚才谢谢你带路,我先失礼了。’
礼貌性地向她们点头示意之后,我就前往远处走去。
白银苍离开之后,小早川纪子才发现到原来刚刚旁边站着一个人。她看了看那男子的背影后,猛然回头询问建御雷绯夜:‘喂!那男学生是谁啊,是和我们同班吗?怎么会认识你,帅得太犯规了吧!’
‘啊啊,真是迟钝。刚才还没走到这里时,不就一堆人往绯夜这个方向瞧,真受不了你耶。’纯真路乃显然有点招架不住。
‘啊……哈哈……对了!他是从国外转来我们学园的转学生啦,刚刚有些迷路,是我帮他带路的……也……也顺便帮他确认班级,刚好是跟我们同班。’建御雷绯夜一时之间没法子想太多理由,只好先瞎掰。本来她要找樱阪红叶出来帮忙挡驾,但却怎么也看不到,感觉好像已经不在场很久,该不会是去找同学去了吧。
‘哼嗯,是这样子啊。’纯真路乃似乎看穿了些什么。
‘嘻嘻嘻,看来我们班要出名了。本来就有一位美如天使的建御雷样,现在又多了位转学贵公子,会不会太梦幻了啊。’小早川纪子灿烂的笑着。
‘好了啦,别再说这些了,先进教室去吧。’建御雷绯夜频频诱导她们进教室,再讨论下去,只怕会被敏锐的纯真路乃看破。
‘呦,还没找到班级吗?’我站在小枫背后,轻拍了一下她的头。
‘吓我一跳!’小枫转过身子,见到是我后笑得很开心:‘白银哥哥,我已经找到班级,只是再确认一次比较安心,我的班级是一年D组。那……你呢?’
‘我是二年A组……嗯!’忽觉远处有破风声,眼睛捕捉到右前方有件夹带火焰的物品袭来,不加多想,我伸手便接下了这个疾如闪电般的不明物体,同时间也看到已渐行远离的背影。心想,现在校园怎么变成这样子,而且出手的还是位女孩子。
‘嗯?’小枫歪着头:‘白银哥哥,在想什么?’
唔!好可爱的表情!
‘没什么,只是在想晚餐要吃什么。对了,放学后你先自行回去准备要带过来的东西,我会晚点回去。’总觉得对方应该不会就这么了事,先把小枫支开比较好,万一开打起来才不会有所顾虑。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这时刚好传来预备铃响,与小枫分开后,就前往教室去。路途中,我拿出刚才拦截到东西,原来是颗小钢珠。以小枫的等级,应该是察觉不到那种高速飞行的小物品,这下子我可要多注意了。
不久,我来到高中部教学大楼里,爬了一阶楼梯之后,确定已经到达自己的教室,我立即踏进,只不过热闹喧嚣的声音瞬时停止,紧接着又是一阵阵刺痛的感觉。“别看我、别看我”,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似乎是不可能,只好低头往最角落的靠窗座位去了。
坐下来之后,又是一阵夹带着惊讶与叹息的讨论声音,绯夜以及她那两位死党竟然在窃笑,是在看笑话吗?真是好可恶。
无奈之余,自己也只好苦苦的笑着,因为……又得回到从前那种日子了。
‘好了!钟响已经结束很久,赶快回自己坐位去。’
这是老师的声音吗?总觉得有点熟悉……才刚抬头,我便立刻转望窗户,用手遮住半边脸,心脏卜通卜通地愈跳愈快!
完了,完蛋了!
‘各位同学,很高兴今年还是由我濑户久音继续担任导师,这学年就请多多指教了。’
‘噢……’同学们一阵哗然,显然是不太愿意的样子。
‘啊哼!可恶,真不给老师面子。咳……嗯嗯,这学年有新的转学生进来,若是对学校有不清楚的地方,大家要多帮助他,知道吗。’
‘好!’
唔,反应也太热烈了吧!
‘现在,请转学生到前面来自我介绍……咦,还没到教室吗?’
老师很显然没注意到躲在角落座位的我,但是当我抬头时,立即发现全班同学的眼睛往自己身上投射,无奈之下,只要硬着头皮上了!
才站起来,我就看到那位老师整个人有如被雷击般,用着麻木般的双眼盯着自己猛看。
呼,深呼吸一下,冷静点,被看穿的话,不是用说的就可以解决问题。我漫步走向讲台上去,在黑板上写完名字,准备开口自我介绍时,老师竟然一把拉住我的手!
‘你!你跟我出来一下!’
被强拉出教室门外,老师还是不肯放手,只是站在前面,含泪静静地盯着我看。说实在,见到老师如此激动的神情,自己也很难过,但还是不能告诉她真相。
‘老师……你……’
话没说完老师就突然抱住我,并且哭得稀哩哗啦:‘建御雷!你是建御雷苍同学吧!你知不知道老师有多想念你,上学年教到建御雷绯夜同学时,老师还向她打听你的消息,但是她一直都说不知道。你到底是回哪个国家啊?怎么离开后都没跟老师联络,老师不是有给你电话和地址吗,如果嫌电话费贵的话可以写信啊,为什么一直都不……呜……’
老师的话,听在心里颇为感慨。这位女老师就是当初‘薙刀部’的那位指导老师,也是我武道技巧中的第二位授业师傅,内心十分感激她以前辛苦所教导的薙刀术,因为有她,我才能开启另一条生存的道路。
‘哗啊……那么强悍的久音老师竟然也会掉泪,真不敢相信……’
糟糕!
我转头看往教室过去,发现一堆人挤在窗户前看戏,而绯夜这小妹竟然还在里面偷笑,绝对是早就知道久音老师会担任导师这件事情,竟然不事先告诉我,否则我还可以先想办法来应付。可恶!她一定是故意的!
‘老师,别哭,您先听我说明。’避免情况恶化下去,我轻轻地将久音老师扶起:‘我并不是您口中的建御雷同学,您说的那位,应该是我的哥哥才对。’
‘嗯?’久音老师边拭泪边瞧着我:‘可是你的银发、眼睛、声音、身材都一模一样,虽然头发变长了……’
我摸着头解释:‘这也是我的困扰,家族里的人也常会认错,所以我才把头发留长了起来。而我哥哥他很早就过继到建御雷家,因家人舍不得的关系,就把我的名字改为苍,跟哥哥的名字一样了。’
‘那,你也并不认识建御雷绯夜喽……可以告诉老师你哥哥现在哪里吗?’久音老师似乎还是不死心。
‘老师,建御雷同学是今天才认识。我想,应该是我和哥哥长得相像的缘故,她也问过跟老师相同的问题。至于我哥哥的行踪,只知道他去了北极做研究,其他就不晓得了。’我还真能掰啊,真佩服自己。
‘北极呀……这样子就没办法连络了……’久音老师神情哀伤的低语。
看来应该是蒙过去了。只是以后恐怕也不好过,可能会经常被问到在北极研究的‘哥哥’。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这应该是第一节的上课钟声吧。
‘老师,可以进去教室了吗?’
‘嗯……’久音老师带着落寞神情,放开我之后便转身离开教室,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望着这位曾经是最关心自己的老师,为了隐瞒真相而去欺骗她,我真的很难过。
老师,很高兴再次见面,但是……对不起。
进入一阵哨声满天飞的教室里,绯夜伸了伸舌头表示歉意,但我还是给她一个白眼。坐回自己的位置之后,我再度拿出刚才的小钢珠,观察仔细后发现,球体上刻印三个字……‘神无月’。
度过两堂毫无新意的课程,很快地就到中午用餐时间,绯夜和红叶有带着叔母帮她们准备的便当,但是没有准备我的份。绯夜向自己道歉说为了避免我身份曝光,所以才没帮我准备,我笑着请她别在意之后,就到购买部买巧克力面包及巧克力牛奶,回到教室里用餐。
但是,用餐时间却出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物……
看了此书《影舞绚烂》,真是太过瘾了,简直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妙不可言!真好奇为何作者鹤仙的脑洞竟然如此之大,爱了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