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我能将就,不过是看你寨子里穷困潦倒,如今看来,竟是小瞧了你们山寨。”他用手指敲击桌面,冷哼一声,“杜县首富,杜元宝?”
说到最后,他眉梢微挑,眼底波光流转,漆黑的眸子在烛火下如同幽潭一般,迷人又危险。
我咽下一口唾沫,将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如今不能将就了,你想吃什么?”
“今日已晚,便先凑付,明日我要吃天下楼的清汤越鸡、雪菜黄鱼、荷叶蒸肉,再来一个莼菜羹。”
我心里默念,三十两、四十两、三十两、十两……
“还有,衣衫我穿惯了云丝锦……”
五十两起步……
不行,不能再听了!
我提起裙子,落荒而逃。
逃至门外才发现,手里还握着筷子,将筷子上插着的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我急忙跑去议事厅,将春桃和四当家一起找了过来。
如今山上能主事的只剩他俩了。
我们三个商量了半天,终于绝定对症下药。
叶彧安既因杜元宝的到来提高要求,那我们便将问题一分为二,逐个击破。
四当家负责将杜元宝丢下山,而我,则负责解释清楚,杜元宝与山寨毫无关系。
推门而进,恰好遇到叶彧安立在门口。
我欺身而上,他似没料到我忽然逼近,急忙后退了一步。
这如何使得!
于是,他退一步,我便进一步,一直将他逼到墙边,退无可退时,我一手撑在他身侧,将他困在墙角。
“那个,我与杜元宝没有任何干系。”
“你特意来,便是解释这个?”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在他眼中看见一瞬而过的喜色。
这抹喜色为他添了一丝无边姿色,看得人怦然心动。
我这才发现,我与他直接,鼻尖近在咫尺,鼻息间尽是他的气味。
目光落在他微勾的唇上,不知道为何,我忽然想添上一添,总觉得这唇染了水色,会更加的水润好看。
这个念头吓了我一跳,我甩甩头,急忙压下狂跳的心脏,将来时准备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当年想抢杜元宝,也不过是看他长相俊美,家底又丰厚,谁知道这厮年纪轻轻,后院里竟然有两个通房丫头了。虽说他许诺会只娶我一人,可听说他爹娶他娘时也是这么说的。
结果呢,成亲后小妾还不是一个接一个的纳。”
叶彧安点点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我,附和道:“不错,嫁人当看家风,我爹便只有我娘一人,从未纳妾,平日里体贴入微,足以见我叶家家风清正,男儿都是可靠之人。”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夸起自己来了。
“所以啊,我不会嫁杜元宝,杜元宝也不会拿银子给我们寨子花。”我说的含蓄,维持着最后的自尊,没好意思明说山寨没钱没背景。
叶彧安眼底的期待冻住,他笑容挂了霜,看向我:“说了半天,原来是没钱买天下楼的菜和云丝锦?”
“不然呢?”我答的理所当然,同时感慨,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
叶彧安脸上笑容尽收,冷眼看着我。
就算再迟钝,我也发现他好像生气了。
就为这么点事?这个叶彧安原来不止嫉恶如仇,还小肚鸡肠啊。
“不过是吃穿粗糙了一点,叶公子不至于生气吧。”
“出去!”
看着身后关上的门,我叹了一声,男人啊,真是喜怒无常啊。
可惜了这张好脸了。
6、
为了哄住这尊大神,我卷起袖子,亲自为他洗手作羹汤。
为了杀那只下蛋老母鸡,还差点被春桃追着打。
月上柳梢,一顿饭才将将做完,我已是满头大汗。
房间里,叶彧安执笔写着什么。
烛火映在他脸上,虚虚实实,带着一种朦胧之美,越发衬的他长身玉立,如谪仙下凡,带着一股让人遥不可及的疏离感。
许是听见我开门,他放下笔,抬头看向我。
“有事?”
在笔下惊鸿的笔下,《抢来的压寨相公是左相之子》中的人物仿佛拥有了生命一样,活灵活现,在阅读小说的时候脑海中会情不自禁的将自己的情绪代入到书中人物的命运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