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你不该来这里。”
段良钰自身后拥住我,声音低哑。
满府的大红色格外刺眼,我轻轻推开他,低眉拉开距离:“将军,祝你新婚大喜,心想事成。”
1、
我叫辞月,是镇北王府的三等丫鬟,专门为世子段良钰浆洗衣物。
世子是个十岁孩童,而我比他小一岁。
嬷嬷时常教导我,身为奴婢就要做好奴婢的本分,不要痴心妄想。
我平时很少能见到世子的面,偶尔晒洗衣服碰上,也是匆匆一瞥。
世子年纪虽小,却面如冠玉,气质温润,身形比我高出许多,走起路来沉稳有力。
我原本以为日子会平静的过下去。
直到有一天,官兵闯进府内,说镇北王藐视皇权,私自培养势力。
镇北王被一杯毒酒送走,府内乱成一团,下人们纷纷逃离镇北王府,那些官兵抄家杀人,下手毫不留情。
王妃含泪把世子送到狗洞旁,催着他快逃。
世子说什么都不肯走,眼见着官兵就要搜查到这里,我连拖带拉把世子从狗洞救了出去。
2、
镇北王府火光冲天,一切化为虚无。
世子受不住打击昏死过去。
我自小被卖入王府,手上存了些银子,拿着这些银子,我找家客栈留宿,还为世子请了个大夫。
然而官兵很快找到我们的住处。
世子刚醒来便被搜查的人带走,我不放心就一直跟着他。
皇上颁下圣旨,镇北王罪不可恕,现已得到惩罚,镇北王世子剥去封号,流放到岭南贫瘴之地。
官兵押着世子出城,我也因此成为王府罪奴,同世子一起流放。
连走几日,世子唇色干裂,那些官兵一口水都不给他,他身上的衣服早被人扒下换了银钱,现在身上穿着单薄的粗布衣衫,冻的瑟瑟发抖。
现在临近冬季,十月下霜的季节。
我把一块干粮悄悄塞到他手中:“世子,吃些东西垫垫肚子,我在京城时特意留的。”
段良钰怔了很久,他定定看着我,神色复杂:“你为何不逃?府里下人除了你全都逃走,生怕遭到连累。”
他声音哑的厉害,像是断裂的枯枝。
我:“世子,我是死契,要死也只能为王府死,断不会弃主求生。”
这是嬷嬷刻进我骨子的话,身为奴婢,就当为主子效力,何况除了王府,我无处可去。
段良钰语中略有哽咽:“我已经不是世子了,你叫我名字即可。”
我张嘴试了试,还是未叫出口。
3、
等到岭南时,段良钰又生了场大病,官兵扔下他就走,完全不顾他的死活。
我用为数不多的银子请人建了个简陋小院,院子里是三间土屋,我与段良钰一人一间,剩下一间做厨房。
段良钰烧得脸颊通红,我没钱请大夫,只好买块生姜,熬水给他喝。
半夜里他冷的蜷缩成一团,我钻进他被窝中,用身子给他取暖。
五天后,他终于退烧,缓缓睁开眼睛,入眼便见到我们抱在一起。
他面庞染上绯红,猛的推开我:“我们怎么会睡到一张榻上?”
我忙着解释:“你冻的狠,这里没有取暖的炭火,我只能帮你取暖。”
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娇生惯养,就这点寒他居然生这么久的病。
段良钰很是别扭的开口:“我,我会负责的,等我赚到钱,我八抬大轿迎你进门,不让你再受委屈。”
我满不在意转身去熬米粥:“我并不觉得委屈,我是奴婢,伺候主子应该的。”
他急着反驳:“我不是主子,你也不是奴婢。”
似是难以开口,他顿了许久,才说道:“王府已经没了,你不用再把自己当成奴婢。”
我没有说话,但心里依然明白卖了死契,一生都是奴,他的承诺也不过是一时感动,我不能当真。
很喜欢《莫等闲,误了良人共白头》中作者墨锦的文笔,不庸俗,读起来很欢快,而且内容也比较的吸引人,是一本可以追到大结局的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