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命我赤身出城,要让天下人见识大晋公主的淫贱。
我披着无法蔽体的轻纱,护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跪在渊城城门外。
百姓的眼神像刀,我咬着牙,对自己说,就算背负天下骂名,也定不负他!
可他只是坐在马上冷冷看着我,仿佛我是什么脏东西。
“萧乾,我们有孩子了!”我不在乎卑微,我只想保住孩子。
他脸上却闪过滔天的恨意,轻蔑地摆摆手,有狄兵过来用绳子套住我的脖子。
“萧乾!你信我!”我紧紧护住肚子,喊得声嘶力竭。
他身形顿了一下,便大喝一声夹马飞驰。
我来不及反应,马队也跟着他前进,我只跑了几步便不支倒地,被拖行在粗砺崎岖的路上。
我死死护着肚子,全身被磨得血肉模糊,双手更是露出森森白骨。
钻心的疼让我恨不能立时死去,可绳套在脖子上时紧时松,始终吊着我一口气。
无休止的折磨中,孩子从我身体剥离,我嘶哑地求他停下。
可无人理会我的哭求和孩子微弱的声音。
我努力地想看上他一眼,却只看见马蹄扬起的黄沙化成了血色。
我像只褪了皮的怪物,趴在萧乾马前,指向身后暗红的骨肉血痕,“这是你的孩子···”
我闭上眼睛,听到萧乾在怒吼,“别让她死了···”
黑暗向我袭来,迎接我的不知是死亡还是梦境······
······
萧乾不让我死,我便只能活着生受,他总是这样霸道。
我盯着熟悉的绘着北狄传统纹样的帐逢顶,听着柴火噼啪爆裂的声音。
身上缠满了纱布,我一动不敢动,周身像被架在火上炙烤一样疼。
这种疼痛让我有些麻木,连呻吟也没有了。
也许我的痛觉已经跟孩子一起去了。
为了护下孩子,我日日被渊城的晋朝老臣诘问,委身北狗,廉耻何在!
为了护下孩子,我夜夜跪在大晋皇族的牌位前,叩首百次,赎罪,却无悔!
可萧乾却亲手杀了他。
我甚至不知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只那一声微弱啼哭刻在我脑海,成了梦魇。
他怨我,怨我无力护他,却要带他来这人间地狱。
怨我让他面对被亲父所杀的悲惨命运。
我混身颤抖,眼泪成串滑落,想握紧拳头,都无能为力。
一道阴影笼罩了我,萧乾冷冽地脸出现在眼前,他坐在我床边,手指轻抚过我的泪痕。
他动作轻柔,声音也是轻的,说出的却是最残忍的话。
“在哭那个孽种吗?他已被踏成肉泥,连个骨渣都没留下,倒省得我费事。”
他的脸平静的让人害怕,又让我恨不能撕咬他的血肉,“去渊城前,我便已怀了你的骨肉,那时我一心只想作你妻子。”
他猛地掐住我的下巴,打断我的话。
“住口,我们没有孩子!你也不配有我的孩子。再敢提那个孽种,我就把宋之文抓到你面前凌迟···”
他眼里的恨意像剑,将我的五脏六腑狠狠搅作一团,他相信所有人说的,唯独不信我,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我逼回眼睛里酸涩的泪意,绝望的闭上眼睛,家国没了,孩子没了,与萧乾的牵绊也成了笑话。
一无所有,背负一身罪孽我为何还要留恋人间?!
他似乎看穿我的心思,“我不会让你死,你得活着,赎罪,为被你毒死的北狄将士赎罪···”
盯着有些疯魔的他,我悠悠道,“萧乾,要怎样你才会相信,我没做过,与宋之文更是清清白白,我从未背叛,更从未害你!我不欠你!”
他笑了,笑得双肩颤抖,“司徒筝,你真让人恶心。如果我说信你,你是不是还会像从前一样向我求欢,用身体取悦我,换取苟活于世?”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泪渐渐干涸在脸上,他不仅是在侮辱我,还否定了我们曾经相爱的时光。
“萧乾,我只说最后一遍,我只想让南北百姓皆有安身之地,不再有战乱!从未想过复国,不曾负你!”
萧乾视线依旧冰冷,阴恻恻的声音像鬼。
“好呀,那就向我证明你的忠心。养好伤,去红帐,用身体安慰我北狄将士。以公主之尊为妓,倒也算成全你淫荡之名!”
我全身冰冷,像被抽干了血气,嘴唇颤抖却发不出声音。
“别想着自尽,不还清你的罪孽,你没资格去死。否则,我会让军屯的所有南人陪葬!”
他掀帘而去。
“你会后悔的!”我再也压不住腹内血气翻涌,一口腥甜涌出。
我曾向他交付真心,就算背负骂名,也要与他携手太平天下。
我曾以为他是我生逢乱世的救赎,却不想他才是我在人间的炼狱,而这炼狱似乎看不见尽头。
《帝女》确实是一本不错的小说、阅读时候的心情起伏不定,虽然过了爱做梦的年纪,世界上不会有这样一个人,确又不得不说有段时间我沉醉在这个虚幻小说当中了,有点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