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才是替身后七殿下疯了止心10 著

12

我本名林鸢，母亲林素溪是西北有名的医女。

母亲年轻时曾到江南一带行医，遇上了随君南巡的温丞相，两人互生情愫，也是在那时有了我。

但是当她得知丞相在京城已有妻儿时，没有丝毫犹豫就离开了。

后来，她独自把我抚养长大，又把毕生所学医术教给我，带着我给边关的百姓和战士治病疗伤。

四年前，外敌入侵，身为太子的沈景元亲自带兵支援。

长达一年的时间里，我们在同一个军营中朝夕相处。

起初他受伤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后来看到我给别的士兵包扎，就用那双好看的眼睛巴巴地望着我。

好像在说，「我都伤得那么重了，你怎么还不来看看我。」

他明知道，我最受不了他那种眼神了。

看到只是一处轻微的划伤后，我三两下给他撒完药便准备离开，却被他抓住手腕。

「阿鸢，你给我撒的是什么药啊？」

「上次的药膏好像不是这个味道。」

「我感觉还是很疼，你看要不要包扎一下？」

「殿下」，我无奈地笑了，「再晚一点伤口就要愈合了。」

「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他小声说了句，又马上抬起头，「对了，你上次不是说想学射箭吗，我教你吧……」

这样的日子止步于三年前，故太子沈景元在最后一战中与敌军首领同归于尽，最后尸骨无存。

可他明明说过等战争结束后就让出储君之位，从此只做一个普通的将军。

我会在城中开一个医馆，他若是闲下来便帮我分拣药材，虽然他总是分不清前胡和桔梗。

所以我「认祖归宗」回到温家，扮演了三年温璃，才把幕后黑手现太子揪出来。

幸好，如今林鸢回来了，他也还在。

13

接下来半个月，我们风雨兼程赶到江南的一个小镇。

我和沈景元开了一家医馆，许瑛在旁边开了家小茶馆。

京城那边，太子数罪并罚，被贬为庶人，如今的太子已是沈景泽了。

听到消息时，我只是点了点头。

「我们不回西北了吗？」许瑛神秘兮兮地凑近，「听说那位可是发了疯地找你呢。」

「要回的，只是还不是时候。」我也故作神秘，「到时候还得劳烦许副将帮个忙。」

我们出城时没有可以隐藏行踪，只是我没想到沈景泽会亲自过来。

那天，许瑛在她的小茶馆招待了他，而另一边无人察觉的角落里，我与沈景元正对坐饮茶。

「芳香楼掌柜？我是他同胞妹妹，这不，京城生意不好做了，回老家开个小茶馆倒也惬意。」

「我们的确是那日午时出的城……姑娘？当时人太多了没注意……」

「撒谎！」剑锋出鞘，霎那间便架在她脖子上，「那日午时分明只有你们一队人马出城。」

「她到底在哪？」声音中是孤注一掷的颤抖，还带着些祈求的意味。

长久的沉默后，许瑛叹了口气，「好吧，我带殿下去见她。」

14

沈景泽一行是三日后离开的。

听闻那日过后他便发起了高烧，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后又马不停蹄地往另一处赶去。

我让许瑛编的说辞是我已经死了，那日身受重伤后拦下出城的马车，想回儿时长大的地方再看一眼，没想到刚到江南就香消玉殒了。

许瑛告诉我，看到「我」墓碑的那一刻，沈景泽当场吐出一口血，随即发了疯般要挖出棺木，双手都挖得血淋淋的，最后体力不支才昏了过去。

「我说怎么拿我做幌子」，她一口一口饮茶，「原来是为了击碎他的希望？」

「不是，只是为了不让人怀疑到西北。」看到门口的身影，我把剩下的药材收回袋子中。

「毕竟有现太子作证，谁也不会把死去的温璃和三年前葬身西北的故太子联系起来。」说完，我笑着奔向来人的怀抱。

余光中，许瑛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你们两口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狠。」

「怎么才回来？」我佯装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脸。

沈景元牵起我的手，「和西北来的兄弟见了面，阿鸢，我们月末就启程回家吧。」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之时，我们回到了西北。

「岳将军！您终于回来了。」路过的士兵激动地抱拳。

待他走远，我疑惑出声，「岳将军？」

原来当年沈景元被底下士兵所救，后改名为岳渊，一路从小士兵重新做回了主将。

我问他为什么取名为岳渊，他却只是看着我笑，面具也挡不住笑容中的促狭之意。

这人真是好生无赖。

15

我离开西北时，母亲仍留在军中行医。

本以为这次回来她的负担能减轻些，结果邻国又开始蠢蠢欲动。

某天夜里，我正把止血的药膏装进瓷瓶里，岳渊风尘仆仆地进来，从身后揽住我的腰。

想到今天听受伤将士们说起的战况，敌军正步步紧逼，接下来一定是场恶战。

我转身，用沾满药香的指尖拂过他的眉头，「我们成亲吧。」

他定定地望着我，良久才嘶哑着出声，「阿鸢，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

他话未说完便被我堵在了嘴里，悸动混合着眼泪的苦涩在舌尖流转。

我知道，你有你要担的使命，我也有我要走的路。

就算前路不可知，至少可以享受此刻的夜色不是吗？

成亲礼定在五日后，军中条件简陋，所以当岳渊捧出那件做工精美的嫁衣时，我惊得差点拿不稳手中的汤药。

「我绣得不好，你不要嫌弃。」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却又偷偷观察我的表情。

原来在那些我看不见的岁月里，他已经编织出我们的未来了。

16

营帐外是士兵们的欢呼声，耳边是红烛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欢呼声渐渐平静，有人掀帐而入。

盖头挡住了眼前的景象，我只听见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你来了。」我轻声道，却没有回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觉得有些不对，一把掀开盖头。

很像，但不是他。

「阿璃，别来无恙。」在我往后退之前，沈景泽先一步扶住我的肩膀。

明明在笑，他的眼睛里却看不到一点笑意，「看你的表情，好像有些失望？」

「他去哪了？」我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些。

我话音刚落，他那点伪装出来的笑意也消失殆尽，「他？阿璃指的是谁？是他们口中的岳将军，还是我那死而复生的兄长？」

说话间，他双手逐渐用力，我吃痛地皱起眉头，却在他松手的一瞬间掏出银针。

针入穴位，他顿时卸了力，我趁机往外冲去。

「你若出了这个门，他的命就别想要了。」他轻笑出声，抬手间甚至把银针扎得更深了些。

「他是你的兄长！」

「那我呢？」他一步步朝我靠近，几乎把我抵在柱子上，「我只是他的替身对吗？」

「殿下别忘了，我也不过是个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