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妞妞 著

9.

我以为事情就到此结束了。

可当我再次睁开眼，第三次看到外婆时，我突然意识到，还远远不到结束的时候。

难道，这是死局吗？

我要一遍一遍无止境地重复吗？

看着外婆死去，或者我死去，再醒来，循环往复。

无论重复多少次，我都会救你的，外婆。

我擦掉脸上的泪水，起身走到外婆身边。

外婆在晒被子。

每到晴天的时候，她总是会把被子搬出来晒，这样睡觉的时候就会有暖暖的阳光的味道。

她见我来，还吓了一跳：「哎呦，这么早就醒啦？外婆还准备叫你陪我去买菜呢。」

「好，外婆，我们去买菜。」

我把头靠在外婆肩上，外婆身上也有暖暖的阳光的味道。

「这么大的姑娘还这么黏人，真是的。以后嫁了人怎么办呦。」

外婆总是这样，总说我要嫁人的事。

可她不知道，我只想守着她。

转眼又到了外婆出事的那天早上。

这次我特地早了十分钟出门，为的就是不再撞见叶帆。

我不想拖他下水了。

原本的叶帆，国外学成归来，在国内顶尖的医院任职，前途一片光明。

可上一次他为了帮我，手臂受了伤，我不知道他伤的重不重，日后能不能拿的起手术刀。

但外科医生的手何其珍贵，是我的自私害了他。

所以，就让他去过他该有的人生吧。

「林清。」

有人在身后叫住了我。

是独属于少年的沙哑的声音。

「呃……嗨！」

我僵硬地转过身面对他。

他平静地注视我。

他的眼睛明亮而清澈，仿佛能看透世间所有的恶。

我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那没什么事我就……」

「今天晚上我去你家吃饭。」

他打断了我。

「不行！」

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

「为什么？」

「因为……因为……」

好吧，我说不来谎。

「放学我等你。」

他没什么反应，语气也淡淡的，但话里的强硬却让人无法忽视。

这个叶帆怎么突然这样了，他以前从来不会啊。

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

应该不会吧？

叶帆从来说到做到，所以他一放学就在班级门口堵我了。

「……」

我认命般垂着脑袋走出去，不过还想挣扎一下。

「能不能改天再去我们家吃饭啊？我外婆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能做饭，我也做不来饭，不好招待你的。」

「那正好，我去看看外婆。」

不是，这个叶帆今天怎么油盐不进的，没看出来我不欢迎他吗？

我正想继续说话，他却没了耐心，提步往校门口走去。

他是不是有病？他是有病吧？他一定有病！

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我提醒过你了。

就这样，我愤愤的跟在他后面在心里咒骂了他一路。

可到进门前，我还是拽住了他的衣袖。

「要不还是算了，今天真的不行，下次我请你吃饭行吗？」

「来都来了，现在让我回去不合适吧。」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似乎全然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我急得都快哭了，眼睁睁看着他进了家门。

「小帆来啦？快坐，外婆做饭呢，再等等就能吃了。」

屋内传来外婆慈祥的声音。

我只得跟着进了屋。

同上一次一样，我们正吃着饭，房门就被粗暴地踢开。

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只是外婆被吓了一跳。

叶帆反应迅速，走过来将我和外婆护在身后。

「别找事，出去。」

他怎么知道……

我还没来得及想明白，那男人就暴怒道：「我找事？小子，你知不知道她爸欠了我多少钱？」

「那也是她爸欠的，你欺负她们俩算怎么回事？」

外婆在身后紧紧攥住我的手。

她的手冰凉，也在发抖，但一直没有放开我。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今天把钱交出来就一点事没有。要是不交……」

那男人歪过头来看着我，阴恻恻地舔了舔嘴唇，我看得一阵恶心。

叶帆放在两旁的双拳紧紧攥着，青筋暴起。

我伸手拉了拉叶帆的衣袖，示意他别冲动。

可男人却没了耐心，作势想来拉我。

叶帆赶紧护住我，一把挥开男人的手，与他扭打起来。

可叶帆哪里抵得过牛高马大的成年人，基本没占到上风，被男人压着打。

一拳一拳，往他的脸上落下。

我冲过去想阻止他，却被他一把甩开。

我原以为他要继续对叶帆下手，但他却突然调转了方向，向我走来。

他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扬手向我砸来。

我避之不及，尖锐的疼痛贯穿了我的脑袋，我能感受到额头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

外婆一看我受伤，抄起旁边的扫帚向他砸去。

这一举动直接激怒了他。

他一把提起外婆的衣领将她扔到地上，外婆的头与地板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叶帆被打得鼻青脸肿，几乎站不起来，但依然挣扎着。

他鲜血淋漓的手拽住了男人的小腿，但被男人像垃圾一样一脚踢开。

那男人径直向我走来。

他毫不留情地给了我一巴掌。

我的鼻腔嘴里满是鲜血。

然后，他欺身而上。

我的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混乱间，我摸到了一个尖锐的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