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寻一良人》 小说介绍
《汝寻一良人》是南怀芗编写的一篇文章,本文文笔很好,虽然最开始剧情平淡,但是读下去会发现故事性很强,很值得阅读,以下是《汝寻一良人》第5章内容:5上元佳节,皇宫盛宴。马车缓缓行进,我掀开帘子看向外面的繁华。商贩叫卖,人影绰绰。我合上帘子,理......
《汝寻一良人》 第5章 在线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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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佳节,皇宫盛宴。
马车缓缓行进,我掀开帘子看向外面的繁华。
商贩叫卖,人影绰绰。
我合上帘子,理好衣裙。
过了片刻,感受到车停了。
宫中除特设的宋将军外,不许马车随意行进,估摸着是到了皇城门外。
爹爹从前面的马车旁走向我,摸了摸我的头,语气犹豫,眼神带着不放心。
“阿汝,跟紧爹爹。”
本来爹爹是不想带我来的,他知道,这种宴免不了和苏澄碰面。
为了不让他担心,我揣着乖巧的模样,应了一声。
刚落座,瞥见右斜方坐着苏澄和一位女眷。
想必便是临云城那位。
目光落在她身上不过几息,她便将头扭向这边,张望着。
我慌忙收回目光,低着头假意看桌上的食盒,恐被她发现真正的打量者。
片刻后,我靠着爹爹边上,看着周围的人推杯换盏。
觥筹交错,冠盖如云,吹弹歌舞,欢笑一片。
只见端坐高台的圣上轻咳一声,举起酒杯,四周立马噤声,优伶见状缓缓退下。
“诸位爱卿,元宵喜乐。”
群臣立刻举杯致谢,四面齐乐融融。
宴席已行至过半,杯盘狼藉。
大家都兴致缺缺,沉默着不说话。
“听闻苏状元郎从临江带了位才女来,可有此事?”皇后抚着眉,漫不经心地讲道。
皇后与舅舅向来貌合神离,舅舅又极为疼爱我,她想必是早已知晓我和苏澄解除婚约的事,有意而为之。
舅舅尴尬地看着我和爹爹,然后掩饰性地想要跳过此事。
没想到那姑娘倒是爽快人,直接站了起来,走到殿中。
“回皇后,才女两字愧不敢当,民女确实来自临江。”
皇后挑了挑眉,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讲道:“听说你作得一手好诗,何不展示一番?”
她作揖后,从袖中拿出几张宣纸,呈给了皇上、皇后。
舅舅阴着脸拿起宣纸,虽嘴角不变,眉头却舒展开来。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她的声音如流水般潺潺,却又铿锵有力,带着战士般的坚毅,清秀的脸庞,眼睛中闪烁着光芒。
“民女虽为一介女子,却也深知家事不如国事,纵然民女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想让手中之笔化作剑刃,为国效力。”
听到这番话,我不禁心头一颤,眼神止不住地瞟向苏澄。
果不其然,他满心欢喜,脸上尽是笑意和柔情。
这种模样的苏澄,我只在梦里见过。
很温柔,像梦里一样温柔。
我大抵是疯了,才能一边难受地看着他眼中不属于我的爱意。
一边庆幸我对他的了解,了解到他的神情能与梦中的他如出一辙。
看到我眼神落寞的样子,爹爹低着头,拿着一颗葡萄塞到我手里,轻声说着:“阿汝,吃葡萄,有些人心脏,比不得这葡萄半分干净。”
我难受地点点头,沉默着,一下一下剥着。
没关系的,她确实比我优秀,比我更适合苏澄。
我在心里想着,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重复,试图让自己释怀。
明明安慰着自己,但指尖葡萄的酸楚却实实在在遍及全身。
好像连我的存在,在此刻,都显得苦涩。
一层一层撕扯下果皮,裸露出的果肉部分像此刻的我一样,无处遁形、无地自容。
“恰逢今日是元夕佳节,民女还作有一词。”
我羞愧得想要逃离,与此同时,她正在展现才情。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皇后眼睛闪过赏识的光芒,鼓着掌,吩咐宫人给群臣观赏宣纸上的诗。
然后兴味盎然地追问着:“这前面几句倒是气派非凡,这后面那句‘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是为何意?”
葡萄汁浸透我的指尖。
我呆愣地塞进嘴里,味同嚼蜡。
“是美好的事物亦或是等候已久的人。”
她振振有词,声音清脆得如银铃般。
宣纸刚好传到了这,爹爹本想直接递给旁边的人,我固执地抬头,从爹爹手中拿过。
打开一看,是我观摩了千千万万遍的字迹。
是苏澄的字。
这算是,话本中的,两厢情愿是吗?
指尖渐渐变凉。
看来,今年京城实在冷得不同寻常。
不然怎么穿得严严实实,都还盖不住寒意。
我将宣纸传给坐在旁边的大臣,余光还是不死心地看向苏澄。
只要能看见他一丝异样的神情。
我都会为之欢呼雀跃。
然而,果然与我想的南辕北辙。
听见她的话,他眉目含笑,神情自若,像是一株雏菊,隐晦地展现爱意。
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天差地别。
我认识的苏澄温柔,却从不会对我流露出这种神情。
就在此刻,我脑海里蹦出一个词。
云泥之别。
我与她,是云泥之别。
高堂之上,皇后轻笑一声。
“你这姑娘,颇有几分才气,倒也伶俐,叫什么?”
她抬着头,目光如炬,一字一句道:“民女韩辛。”
她身姿窈窕,素白色的衣衫衬得灵气逼人,许是临江的水养人,竟生得如此秀气,如一朵展开的白玉花。
虽二十有一却屡建战功的宋将军率先放下酒杯,站起身向皇帝舅舅作揖。
“皇上,此女所作《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属实是情真意切,可谓是惊才绝艳,倒不像是女子所写,不如赏赐一番?”
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垂下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我依稀看见宋临唇瓣轻抿,低着头,正等候舅舅发话。
舅舅迟疑着,许是不想让我和爹爹落了笑话。
爹爹也皱着眉,没想到有这一出。
我假装挽起碎发,擦拭耳边的泪珠。
凑近爹爹耳畔,小声说着:“家事到底抵不过国事。”
爹爹轻微地点点头,理了理衣冠,缓缓起身,同样作揖道:“宋将军所言极是,此女理应得赏。”
皇后侧坐着,望向旁边的舅舅,低着头附和道:“确实是有几分灵气。”
皇帝舅舅轻咳一声,挥手示意宋临和爹爹坐下,挽尊道:“孤适才思索良久,属实是不知小姑娘的喜好。不如赏云锦五匹,端砚、湖笔一副。”
韩辛谢恩后落座,歌妓重新登台表演。
我看向极少在宴会中说话的宋临,他拿着酒杯正望着一边,玩味地笑了笑。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韩辛正与苏澄交谈甚欢。
我向来不懂诗词曲赋,也不怪苏澄与我聊及这些时,总是兴致缺缺。
是我太无趣了。
我低下头,默默品尝宴席上的菜肴。
在周遭的喧嚣声中,爹爹沉默地给我夹着菜。
宴席结束。
爹爹和我同坐一辆马车,穿过华月街。
哪怕是京城的街道,此刻也是鼓乐齐鸣,珠围翠绕,盛况空前。
他掀开帘子,指着外面的酒楼。
“阿汝,想吃桃花酥吗?”
一开始喜欢桃花酥,是因为糕点很甜。
后来喜欢桃花酥,是因为这是苏澄带给我的。
但现在实在提不起半分兴致,也不敢继续奢想。
我该认清事实。
“不用了,爹爹,我吃厌了。”
“真的吃厌了。”
我扯着衣袖,控制不住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满是疲倦,但还是固执地说了两遍。
也不知道是说给爹爹,还是说给自己听。
爹爹看起来很疑惑,但也合上了帘子,不再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