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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已迟暮》免费完整版在线阅读【连载】

2025-03-28 11:16:47 作者:佚名
  • 深情已迟暮 深情已迟暮

    叶雨凝准备和别人结婚后,我准备瞒着她离开。如她所愿,我不再围着她打转。更不会阻碍她嫁人生子。

    佚名 状态:连载中 类型: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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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已迟暮》 小说介绍

今天推荐给大家的小说是《深情已迟暮》,小说作者佚名是大家很熟悉的一位,故事细节都描绘的很到位,尤其是主角叶雨凝谢臣等人的个性描述,第2章内容:一到机场,早早收到消息的秘书已经带着一伙人把机场犄角旮旯都搜索了一遍,现在都等在门口。环视一圈,没......

《深情已迟暮》 第2章 在线试读

一到机场,早早收到消息的秘书已经带着一伙人把机场犄角旮旯都搜索了一遍,现在都等在门口。

环视一圈,没见到想见到人,叶雨凝眼底一片阴云。

“人呢?”

“没见到少爷,叶总,我已经向航空公司提出申请,要查看近三个小时的航班乘客名单,但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您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

人在她眼皮子底下不见了,她已经接近暴怒的边缘。

正要发火,别墅电话打了过来。

“大小姐,不好了!少爷她!您还是回来看看吧!”

保姆的欲言又止的声音传入耳中,叶雨凝身上的血气瞬间逆流,整个人直接僵住了。

秘书看她脸色不好,立刻拉开了车门,扶着她坐进去,让司机赶紧开回家。

一路上,叶雨凝一言未发,嘴唇紧抿着。

秘书在一旁连气都不敢喘,心里叫苦连天。

没有人比她们更明白,对叶总而言,周少爷有多重要。

周庭川要是出走了,叶总只怕要掘地三尺,周庭川要是出事了,叶总只怕要让人陪葬!

汽车驶入别墅时,叶雨凝的电话又响了,她不耐烦地接起来,就听见了谢臣换乱地语气。

“雨凝,我追尾了,你能来看看我吗?”

“车追尾?怎么不说你出车祸死了!”

说完她把手机砸到地上,疯了一样冲进别墅里。

刻着25的蜡烛已经燃尽了。

冰淇淋沿着桌面四下流淌着,把捆着蝴蝶结的礼盒团团围住。

盒子上面放着一张银行卡,是周庭川住进叶家后,叶雨凝送给他的。

卡下面压着一张贺卡,左上角还刻有生日快乐的卡通画,上面是熟悉的隽秀的字迹。

六个字,看得叶雨凝咬牙切齿。

她怒极反笑,连声称好,语气极为骇人。

“25了,长本事了,好,很好,非常好!”

等她的视线落在红色的礼盒上时,猩红的眼里满是疯狂。

她拿起这份周庭川精心挑选、仔细包装的新婚礼物,直接砸到了玻璃上。

碰地一声巨响,整面装饰墙直接裂开。

礼盒被撞得散开,里面的东西滚出来落在地上,粘上了奶油。

客厅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定成了雕塑。

“都死了吗!把人给我找出来!”

一声怒吼,众人瞬间作鸟兽散,慌慌张张地到处跑。

叶雨凝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直接瘫倒在地上,抬起手捂住脸。

秘书在一旁战战兢兢的汇报着情况。

“叶总,周少爷的手机定位在告诉移动,他好像在飞机上,我马上催航空公司把名单发过来。”

话音刚落,保姆在楼上也叫了起来。

“大小姐,小少爷房间里的东西都不见了!”

闻言,叶雨凝猛地站起直奔楼上。

她冲进去,打开衣柜、拉开箱子、翻开密码箱,全都空置着。

把空空荡荡的房间环视了一圈,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涌上叶雨凝心头。

但她此刻还保持着冷静,迈着步伐去了另一侧的主卧,周庭川原来的卧室。

一推开门,里面仍是一片空荡。

她整个人瞬间失控了,怒视着保姆。

“东西呢?他离家出走,总不可能把所有东西都带走!”

保姆被吓得只差要当场跪下来,脑海里拼命回忆着。

“少爷原先的东西很多,搬过去时清理出来很多衣物,说是不喜欢了,我就都丢了。他搬到小卧室之后不让我们进屋打扫,平日里我们不敢打扰他,只知道少爷每次出门都会背着一个大包包,说是要出去玩。”

原来他要离家出走早有征兆,她却一点也没发现!

回想着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叶雨凝直接一拳砸到了墙上。

“去查,查东西都去了哪儿!把庭川的照片发到全国分公司经理的手上,让他们派人去机场等着!只要看见他,就给我扣住!”

13

几个人得到吩咐,连忙加班加点开始工作。

一整天过去,天黑的时候,终于传来了新消息。

“叶总,手下人在国内两百多个机场守了一天,没有看见小少爷。”

听见这个消息,一夜未眠的叶雨凝额头青筋直跳,脸色愈发难看。

慌慌张张赶回来的保姆喘着气汇报情况。

“大小姐,东西都查到了,小少爷把所有贵重物品都出售给了二手奢侈品店,一同出售的还有周家别墅,共计两千多万!”

两千万?

他把所有东西都卖了,要这些钱做什么?

叶雨凝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她的视线落在桌上那张贺卡和银行卡时,心头隐隐有了猜测。

她拿起卡丢给秘书,要我去查查里面有多少钱。

秘书的消息,和秘书的消息同时传过来。

“叶总,卡里有两千万!”

“叶总,少爷的定位停下了,显示位置是,慕尼黑!而且,小姐已经办好留学签证了。”

德国?

如果她没记错,周庭川在德国没有亲人朋友吧?

蓦地,上次下雨天他拿着资料出门办事的样子跃上心头。

想起当时他那一闪而过的慌乱,叶雨凝隐隐猜到了真相。

一整晚的担忧和焦虑,绝望和痛苦,在这一刻全部化成了愤怒。

她拿过那张银行卡攥在手心,气势汹汹地往外走去。

秘书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询问。

“叶总,现在这是去哪儿?”

叶雨凝沉着脸,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

“慕,尼,黑。”

秘书连忙订了最近一班机票。

长达十一个小时的飞机上,叶雨凝未曾合过眼。

她的脑海里乱糟糟的,不停闪现着各种画面,心中万般滋味纠缠在一起。

陪着十三岁的周庭川在一起养猫时,她是开心的。

替十六岁的周庭川处理学校琐事时,她是甘之如饴的。

陪着十七岁的周庭川经历猫的去世,他重获笑容时,她是庆幸的。

收到十八岁的周庭川的告白时,她是惊慌失措的。

眼看着二十岁的周庭川慢慢变得沉默时,她是心疼的。

而在得知二十五岁的周庭川要离开她时,她心中生出了被抛弃的愤怒和绝望。

叶雨凝明白周庭川为什么会离开。

但她无法接受他要离开的事实,也无法容忍周庭川从她身边逃离,去到一个那么遥远,她很难再见到他的地方。

在昨夜之前,她心中还存有一丝妄想。

妄想用一段虚假的婚姻,斩断周庭川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好让他安安分分地以学生、家人的身份留在她身边。

她以为只要回归到亲情层面,他们就能永远不分开。

她过于看重未来,却忽视了眼前,忽视了他那倔强而不可控的性格。

周庭川的心性明明比常人还要坚韧,所以不管她怎么拒绝,他都不肯放弃。

也因为从小寄人篱下,周庭川并不是一个有安全的人,所以在知道她要结婚后,周庭川才会觉得即将要被抛弃,所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在这段关系里,叶雨凝看起来处于上位,能把控一切。

可只有她知道,她始终是被动的那一方,是被掌控的那一方。

被动地期待着周庭川的告白,又被动地拒绝着周庭川的告白。

被动地想要靠近他,又被动地远离他。

反复拉扯中,她终于耗尽了周庭川的耐心。

周庭川主动放手。

她却慌了,怕了,悔了。

直到覆水难收的境地,叶雨凝才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

周庭川的爱与不爱都过于强烈,过于灼热,过于盛大。

强烈到她根本不敢承认,灼热到她根本不敢触碰,盛大到她根本不敢想象。

她装成醉酒的模样去亲他的胆怯,她小心翼翼掩藏起来的心意,她畏惧的世俗礼法流言蜚语。

都成了推动周庭川从爱走向不爱的助力。

一点一点,一步一步,她终于亲手把周庭川推向了另一头。

她如愿以偿。

却悔不当初。

秘书从机场的垃圾桶里翻出周庭川的手机时,叶雨凝的脸色瞬间灰暗了下来。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家孩子的性格。

周庭川说要彻底放下,那就一定会彻底放下。

任凭她是叶雨凝,还是周父周母,都再无挽回的机会。

那颗原本还带着一丝奢望的心,在此时彻底沉寂下来。

机场里人来人往,有人携手而去,有人挥手告别。

只有她孤身站在人流之中岿然不动,不知该去往何处。

14

回去吗?她不甘心。

去见周庭川吗?她害怕亲耳听到那句放弃。

留与不留,见与不见,都成了让她无法选择的难题。

一旁的秘书不清楚她心中所想,收到查到的号码后,她直接拨了过去。

“喂?阮教授吗?您好,我们是周先生的亲人,联系您,是想问一问和周先生有关的事情,您方便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秘书直接把手机递给了叶雨凝。

“叶总,联系到周小姐的教授了。”

看着手上的电话,叶雨凝迟迟未有动作。

直到电话里传来疑惑的问声,她才深吸了一口气接过去。

和教授聊完后,她揉了揉眉心,把心头那些复杂的情绪都排解掉,转身离开机场。

接近三十个小时没合眼,她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教授说周庭川已经25岁了,他们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留学是周庭川自己的选择。

所以周庭川真的抛弃她了?

可她从来没想过要抛下周庭川啊。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她都想把他留在身边。

而她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当年收养他为了给他保障帮了领养手续。

他们在一个户口本上,是真正的亲人!

如果她当初没有帮领养手续,如果她没有过早地感受到世态炎凉,如果她没有被道德礼法束缚住。

那么早在他18岁亲上她的时候,她做出的回应不会是推开他,而是抱住他。

从周庭川嘴里叫出来的每一句老师,对她而言,既是责任,又是束缚,既是庆幸,又是折磨。

她没得选。

从教授嘴里听清周庭川对未来的打算,叶雨凝心口泛起一丝疼痛。

“庭川要来国外留学,去英国、美国都很合适,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德国呢?”

教授以为周庭川在留学前,已经和叶雨凝把一切都说开了。

所以突然听见她问这么一句,语气里闪过一丝诧异。

“是小川主动说要来德国留学的,也是他自己去申请的,你不知道吗?”

叶雨凝只觉得心口像被刺了一刀。

她缓缓摇头,嘴角的笑容苦涩无比。

“他没告诉我。”

教授越发惊讶,但她也和周庭川不熟,便找了借口替周庭川开脱。

“估计是你忙着婚礼的事情,他没找到好的机会吧,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来往很方便,你们要见面也很容易,不用纠结于这种小事。”

对于旁人而言,这些都是小事。

可在叶雨凝眼里,周庭川定居慕尼黑,就意味着他彻底飞出了她的世界。

叶家所有的产业都在国内,美国和英国还有点产业,方便照顾周庭川。

德国却真的无能为力。

欧洲毕竟不像在国内那么方便。

于情于理于,她都没有办法直接带周庭川回国。

更不要说她根本不愿意和她回去。

一时之间,叶雨凝的心情跌倒了谷底,再没有力气说话。

教授也感受到了她的疲惫,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前,教授多问了一句。

“你飞过来是为了小川,不见他一面吗?”

沉默了一会儿,叶雨凝才给出回答。

“您把他的新号码发给我吧,等我忙完,亲自联系他。”

把号码发过去后,阮教授礼貌道别。

15

在慕尼黑的第一晚,我睡得很安稳。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好欠,门口就传来噔噔的叩门声。

“哥哥,你起来了吗?妈妈做了炸鸡,你快来尝尝呀!”

我应了一声,连忙去门口开门。

刚开门,邻居小姑娘就端着炸鸡怼到我面前,满脸期待地看过来。

我想逗逗她,故意皱着眉头嚼完,小姑娘的脸跟着皱了起来。

我看得心中发笑,一把把人抱进怀里,语气里满是惊叹。

“这个炸鸡也太好吃了,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炸鸡!”

小姑娘瞬间乐开了花。

“哥哥哥哥,下午你有事吗?没有的话能不能陪我一起遛狗呀?”

这种小要求,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结果一吃完午餐,小姑娘牵着狗,就要拉着我出去。

正好闲着没事,我也想到处逛逛,就答应了。

遛了半个多小时,小姑娘就有些累了,拉着狗一屁股坐在水池边的石头上。

我怕她摔下去,便主动拿起牵引绳。

石头边的小路很狭窄,我刚弯下腰,一只金毛窜了过来,我吓一跳,一不小心就摔进了水池里。

水池很深,我不会游泳,在水里剧烈挣扎着。

石头上的小姑娘看见这场面,急得直接大哭了起来,探出半个身子想拉我起来。

就在狗也想要进池子里救我的时候,岸边冲下来一道人影,先把小姑娘抱到了安全区域,然后一头扎进水里就去救人。

生涩冷硬的湖水呛进喉管抢占了氧气的空间,我的意识越来越昏沉。

就在我快要彻底昏迷过去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一道人影正冲着我游过来。

求生意志刺激下,我对着那个人伸出了手。

下一秒,我被那人死死地抱进怀里。

像是要揉进骨血里一般。

我眼睛里进了水,眼前的画面变得无比模糊。

我看不清是谁救了自己,但听到小姑娘的声音后,我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把呛住的水都咳出来后,我撑着地面想站坐起来,身前的人直接一把抱住我。

突然传来的拥抱吓了我一跳,沙哑的嗓音里带着惊慌。

“谢谢你救了我,我现在没事了,你可以放开我吗?”

我越是客气,叶雨凝心情就沉重,语气里带着愠怒。

“麻烦?你从小麻烦我的事情还少吗?”

这熟悉的声音,让我直接愣住了。

我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下意识地叫了她一声。

“叶老师?”

如今再从我嘴里听见这个称呼,叶雨凝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你不是我的学生了,以后不许叫我老师!”

从她的语气里,我判断出她应该是生气了。

但我还是没理解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除了十八岁叛逆期时,我因为给她告白被拒绝了,有些生气直呼过几次名字外,一直都是叫老师的啊?

我想不明白,又怕她这是在说气话,不敢再造次。

“叶老师,你松开我吧。”

听见我还要这么叫,叶雨凝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我再说一次,不许叫老师!”

一旁的小姑娘见我醒过来了,哭声瞬间止住了,插了一句。

“不叫老师,那叫什么呀?”

一大一小两个人一齐看向叶雨凝,叶雨凝只觉得芒刺在背。

她松开我,语气无比冷酷。

“叫我名字。”

“叶雨凝?”

“叶雨凝?”

小姑娘跟着我复读了一遍,然后一脸天真地看向我。

“哥哥,叶雨凝是谁啊?”

我擦干手上的水,牵起她的小手。

“就是救哥哥的这个人,我叫她叶老师,你也可以叫她叶老师。”

菱菱闻言,对着叶雨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叶老师!”

叶雨凝点点头,她侧眼看向我,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跟我走。”

我垂下眼,没有任何动作。

“不了,我要带她和狗狗回家。”

16

这无声的拒绝让叶雨凝心头掀起怒火。

“我救了你,衣服都湿透了,你却只想着走?不报答救命之恩,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一身衣服而已,老师你又不是买不起,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为难我呢?”

一句话,直接把叶雨凝听笑了。

“我是不缺钱,也不缺两千万!那你有没有想过,这里是慕尼黑,我完全陌生的地方,根本找不到路!”

看见她这么生气,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我也刚来没多久,不认识路啊。”

一句话把叶雨凝怼的哑口无言。

我正在想借口离开,叶雨凝的电话就响了。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直接按了挂断。

余光里,我瞟见了上面显示的名字,谢臣。

我这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正想问问,铃声又响了起来。

叶雨凝直接关机。

她这一串动作行云流水,看得我直接愣住了。

两分钟后,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显示是国际电话。

按下接听键,手机里传来一阵气急败坏、歇斯底里的怒骂声。

“周庭川!你个狗杂种,把雨凝拐到哪儿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号码的?”

一旁的叶雨凝坐的近,谢臣的话她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脸色当即就变了。

她直接拿走我的手机把人拉进黑名单,然后给秘书拨了一个电话。

“你把庭川号码给了谢臣?谁许你擅作主张的?明天自己去人事部领离职单。”

我摆摆手,“周秘在你什么也有五年了,你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迁怒于她?”

叶雨凝不关心我给秘书求情,反倒诧异于我的对谢臣的反应。

因为被这样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我一点情绪波动也没有。

“她擅自把你的电话给了谢臣,难道不该开除吗?”

这是这几个月里,在涉及到谢臣的事情里,叶雨凝唯一一次偏向我。

我已经习惯了她对谢臣的偏爱,因而很不适应她突如其来的示好。

“给个电话而已,算了吧。”

叶雨凝定定地看着我,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秘书据理力争。

“算了吧?凭什么?”

我垂下眼,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多画面。

被丢在暴雨里的徒步长行,砸在身上的碎玻璃,被偷走的底稿。

这哪件不比给电话号码严重?

我最后都选择了原谅,原谅她犯下的这些错误,原谅她亲手造成的伤害。

所以一个号码而已,究竟算得上什么呢?

这些话压在我的心底,最后变成一句叹息。

我没有说出来,只是笑着跟她说,不该开除周秘。

不知道为什么,叶雨凝从我脸上看到了欲言又止。

她想听我说出那些话,故而重申了一遍。

“理由,给我一个不开除她的理由。”

“谢臣是你未婚夫,秘书把我的号码给他,很合情理。”

“如果她不把号码给谢臣,你就不会挨骂。”

从叶雨凝嘴里听见这句话,我忍不住笑了笑。

“骂人的不是周秘,你为什么要把一切错都怪在她这个打工人头上呢?她不无辜吗?你真正该追究的不是谢臣吗?”

一句话点醒了叶雨凝,她把手机还给我,语气笃定。

“你不喜欢谢臣,因为他是我未婚夫?”

我抬起头看向她,眼神平静。

“不,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我们只是互相讨厌罢了。”

听见我这么说,叶雨凝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希望。

她把这句话,曲解成了介意。

我介意谢臣的身份,介意他是她未婚夫。

只要还有那么一点介意,她就觉得事情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在希望的撺掇下,她正想坦白一切,我却自顾自说了下去。

“但这些不喜欢,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毕竟要和他共度余生的人是你,我和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所以喜不喜欢不重要。”

一字一句像钝刀子一样割开了叶雨凝的心上血肉,痛得她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她的眼中涌上无尽的悲怆,声音隐隐带着不甘。

“那我呢?你也不想再见了,是吗?”

我微微一笑,“怎么会呢?”

前一句话像一剂止疼针,后一句则直接在里面注入了毒药。

“你是我的老师啊,逢年过节,长辈的问候请安,我一句也不会落的,叶老师。”

我凝神将她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又一遍,不得不承认在时光的浸染下,她确实很有成熟女人的魅力。

一切都刚刚好,是能吸引青春懵懂的男大学生的年纪。

我因为父母去世,身边没有长辈的教导和引领,一时走错路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这个借口,并不适用于叶雨凝。

因为她已经过了而立之年。

17

说这话时,我很平静。

不论叶雨凝怎么观察凝视,再瞧不见任何在意或喜欢。

我已经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把她视作一位老师在尊敬着。

这个结论像一阵飓风,直接把她心底那点微弱的希望生生吹灭了。

直到亲眼见证这个事实,她的身体里才终于迸发出来一种,要冲破重重藩篱障碍、不顾世俗眼光、直面心中所向的冲动。

过去那些被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沸腾的、炽热的欲望,在这一刻化作狂风暴雨席卷肆虐,彻底冲昏了她的头脑。

她握住我的手,“我们只是师生关系,你现在也不是我的学生,这都是你说的,你忘了吗?”

我当然记得。

再想起当年的倔强,我既不觉得后悔,也不觉得羞愧,只是觉得有些傻,傻的有些天真。

我并没有否认,只是用她当年的话回答了她。

“我那时候刚成年,分不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师生情,说出这些大不知羞耻的话情有可原。”

“可是老师,你今年三十五岁了,你还分不清吗?”

这句话问住了叶雨凝。

她的眼里先是闪过一丝迷茫,接着满是自讽的笑。

我说得都是事实,她一句也不能否认。

亲手将我推远的人是她,后悔了要我回来的也是她。

她明明年长我十岁,却连十八岁的我都不如。

爱得不坚定,断得不洒脱。

事到如今,她还在以为我是因为谢臣的事而不开心。

若是从前,我真的会认真听她的话。

可如今,我再没了继续听她话的兴趣。

我脸色平静,缓缓抽回自己的手,站起来,转过身。

“老师,我回家了,你也走吧。”

刚踏出门口一步,身后传来一句压抑而低沉的质问。

“所以,你不会和我回家了,是吗?”

我的脚步顿了顿,声音浅淡,语速平缓。

“嗯,回去吧。老师,你忘了吗?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师公还在等着你,祝你新婚快乐。”

说完,我推开门,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走了出去。

屋内里传来玻璃碗盏摔碎的响声。

可我一步也不曾停顿。

风铃摇曳,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

“庭川,你真的不要老师了吗?”

我一边大步往前走,一边摆摆手,“老师,你对我很好,是我不懂事,我知道你为了我好,一直想把我领上正途。现在我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而你也要结婚了,我才明白我和你只能是亲人的关系。老师,就到此为止吧。”

“庭川!”

我流着泪,咬着唇,语气却很真挚。

“老师,你放心回去吧。这次我保证以后我只把你当成老师,不会再有其她心思了。”

18

周庭川离开后,叶雨凝一个人在咖啡店里坐到了天黑。

直到服务生进来收拾东西,恭敬地说她们要打烊时,她才把损坏的东西都赔偿了,浑浑噩噩地起身离开了。

漆黑的夜色里四处都亮起了路灯。

一打开手机,一百多个未接来电,99+未读消息。

有谢臣的,有父母的,有朋友的,有伴娘。

伴娘?

哦,对了,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她都忘了。

可记不记得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这场婚礼,本来就是假的,是她为了绝了周庭川对她的妄想,才联合谢臣做的一场戏。

她所求的不费力气就得到了,这场婚礼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一想到这几个月里忍着不适和谢臣亲密秀恩爱,叶雨凝就觉得自己很是可笑。

可笑着笑着,她心底却被痛苦和懊悔淹没。

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无声无息地滴落在这陌生的土地上。

刺耳的铃声不适时的响起。

看着上面的号码,她沉默了半晌,接了起来。

“混账!今天是你和小臣的婚礼,宾客齐聚的大事,你也敢当儿戏!不管你在哪里,现在立即、马上给我滚回来!”

叶老爷子的怒吼几乎要刺穿叶雨凝的耳膜。

她却心如死灰无动于衷,言简意赅地说出了一句更让老爷子生气的话。

“回不来,不结了。”

“你说不结就不结?你多大的人了?今年35了!已经是高龄产妇了,再不结婚,你还生不生小孩?往年你一直拖着,好,我们不催你,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你不结了,你对得起小臣吗?对得起到场的这些亲朋好友吗?对得起操了这么久的心的谢家人吗?”

面对父亲澎湃的怒火,叶雨凝眼里一片死寂,置若罔闻。

手机里的骂声还在持续着。

她没有挂断,也不想听,索性把声音调到最低放进了口袋里。

然后在路边拦了一辆车,报上周庭川家的地址。

叶雨凝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行事全凭心意。

此时,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想见她的男孩一面。

因为只有在他身边,她才有放下叶家人这层身份的勇气,她才能畅快的、自在的,做她自己。

叶雨凝的电话打过来时,我正准备睡觉。

“庭川,我在你家外面,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一句话结束,电话挂断了。

我推开窗,站在二楼,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路灯下的女人。

没有说话,只定定看着她。

她抬起头说:“庭川,可以和我聊聊吗?”

“老师,今天是你结婚的大好日子,你不应该在这,你该回去参加婚礼了?”

我说这句话的语气很平静,却在叶雨凝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叶雨凝脸上一白,“婚礼取消了。”

我认真的打量着楼下的女人,本该开口说话。

却又像是看到了什么。

嘴角勾起了弧度。

“老师,家里人来找你了,回去吧。”

19

叶雨凝想开口,周庭川已经关窗了。

“雨凝,你还要在这待多久。”

来人声音严厉。

叶雨凝没有回头,低低喊了一声:“哥哥。”

“雨凝,小孩子年少做了些糊涂事,现在改正了过来,你就该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他叫你一声老师,你就该像疼爱亲弟弟一样疼爱他,而不是生出一些超出伦理纲常的念头!”

“你该回去结婚了,爸妈他们还在等你。”

叶雨凝的脸色在叶时辰一句句的斥责中愈来愈苍白,直到最后,全无血色。

她垂下头,不敢再看那双亮如利剑的眼睛。

嘴里却还要同他辩个不停。

“他不是我的亲弟弟!”

“不是亲弟弟?可你是看着他长大的,怎么能这么糊涂!他父母在天上要是知道了你那些龌龊的心思,他们在地下得多担心!”

字字句句,如同惊雷一般在叶雨凝耳边炸响。

她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满脸写满了无措和绝望。

胸口像是被巨石堵住了一般,怎么也喘不上气。

她死死握着拳头,语气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痛苦。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这些年,痛苦的何止庭川呢?我也只差要耗进去一条命!我知道是错的,所以我才找了人结婚,就是为了绝了他这份心思!就是为了让他安安分分地留在我身边!”

“只要他留在我身边,哪怕让我做一辈子的叶老师,我都甘愿!可他还是走了,抛下我走了!”

“他今年二十五岁,我们在一起十二年!他已经成了我生命里的一部分,成了我身体里的一根骨头,没有他,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流着泪,将那些从不为人所知都心事都说了出来,字字泣血。

叶时辰从没见过这样脆弱的叶雨凝。

在他心中,她是个不管遇上任何事都处变不惊,沉稳可靠、少年老成之人。

但他忘了,她的心态再怎么成熟,终究是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会有情欲和爱欲。

时至今日,叶时辰不得不承认,之所以会造成今日这种局面,他们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万分后悔当年没有拒绝让叶雨凝独自抚养周庭川。

可大错已经酿成,愧悔毫无意义。

现在,他只能竭尽全力,去弥补、挽回这一切错误。

叶时辰按住叶雨凝的肩,“回家吧。”

叶雨凝回国后,雷厉风行取消婚约。

很快,谢家太子爷被叶雨凝甩了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国。

叶雨凝坐在家里,看着保姆花了高价买回来的东西,眼里流露出感伤的情绪。

那天夜里,叶时辰让她保证,要将她对周庭川的心意放在心里,这辈子不对任何人吐露半分。

她还答应保证,尽量不去打扰周庭川的生活,如果一定要见面,那只能是以老师的身份。

往后余生那么漫长,她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日日都能见到他。

如今留给她的可共怀缅的东西,也只剩下这一堆旧物了。

把所有东西都搬出来后,保姆小声地询问着。

“大小姐,小少爷是不是要回来了?那我找人把这些东西都放进房间里。”

叶雨凝摇了摇头。

保姆还想再问,很会看眼色的秘书拉着她就出了门。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叶雨凝弯着腰,捡起一个花瓶,拿袖口擦拭掉上面的灰尘,然后踱步进了卧室,把瓶子放在书架二层。

一整天里,除了把原属于这件卧室里的东西复归原位,她什么也没做。

夜里,她环视着房间的布局,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到底还差些什么。

差些什么呢?

其实什么也不差了。

毕竟她心爱的、视若珍宝的那件宝物,再也回不来了。

永永远远地回不来了。

20

自从周庭川去国外留学后,叶雨凝也提不起精神。

休了半个月的假,却一直躺在卧室里,连门都不出。

和谢臣的婚事告吹后,叶老爷子气得高血压都犯了,让秘书把她带回老宅要问个明白。

秉着宁可得罪老大,绝不得罪顶头上司的宗旨,秘书绞尽脑汁找了无数个借口糊弄。

最后成功把老爷子惹怒了,限她在一天之内把人带回去,不然就滚蛋。

她只能鼓起勇气,敲响了叶雨凝的卧室门。

许是休息了很久,她的心情好了很多,换了身衣服就回了老宅。

这一场对话持续了十个小时。

叶雨凝再出来时,天都黑了。

她的脸色很平静,秘书没有办法从她脸上分辨出情绪好坏,只能殷勤地拉开车门。

她却顿在原地,抬头看向远方,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走散的人还会在遇见吗?”

周秘的脑子紧急转着弯,试探地回答了她。

“可能会遇见吧。”

叶雨凝当即就低头看向她,眼神阴沉沉的,吓得她马上改口。

“一定能遇见。”

她这谄媚的态度,让叶雨凝有些生气。

她正要找个借口发落,周秘连忙翻出了免死金牌。

一张机票,目的地写着慕尼黑。

叶雨凝身上的戾气转瞬即散,满脸复杂的表情。

“什么意思?”

周秘虽然连头都不敢抬,但借口却是信手拈来。

“明天慕尼黑工业大学要举办新生开学典礼,小少爷作为新生要发言的。我个人认为您作为他唯一的亲人出席这种场合是有必要的,所以擅作主张先买了机票……”

后半句“你没空的话我这就去退掉”还没说出口,叶雨凝已经抬腿上了车。

“去机场。”

开学典礼结束后,我转身回了学院。

刚走到礼堂门口,一抬头,我就撞进了一双熟悉的眼眸中。

不知道为什么,彻底放下之后,我再见到叶雨凝,总会生出一种犯了错被家长抓包的心虚感。

和当年我偷偷把爸爸的打火机送给同学,被发现后的情绪一模一样。

难道这就是来自长辈的威严吗?

迎面碰上,我也不能装没看见,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叶老师,你怎么来了?”

看着我躲闪的眼神,叶雨凝的心间又生出一丝隐痛。

但她强行压住了泛滥的心潮,故作镇定。

“来看看你适应的怎么样。”

我默默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沉默着,慢慢进了学校。

这静默时刻让叶雨凝很不适应,随口找了个话题。

“怎么学机械制造了?不是要当设计师吗?怎么不继续了?”

我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被行业拉了黑名单,换个方向试试。”

叶雨凝这才想起那桩抄袭事件。

愧疚如同潮水般涌来,她的胸口闷闷的,怎么也喘不过气。

沉默了几分钟后,她才鼓起勇气说出那句“对不起”。

只可惜这局道歉来得太迟太迟,迟到我不再需要了。

到底是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我没有办法怪她,只能微笑着摇摇头。

“没关系,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真的都过去了吗?

21

叶雨凝知道,就算她现在澄清事实,这件事也永远不会过去。

泼在我身上的脏水能洗清,可对我造成的伤害会像碎镜上的裂痕一样,永远无法消除。

那些因为见到周庭川而生出来的欢喜,在这一刻全部被愧疚和懊悔所取代。

就连眼前碧空如洗的天空,都成了锥伤她的刑场。

她再没有颜面偷得这片刻的欢愉,只能仓促地找个借口要离开。

我叫住了她。

她带着纠缠成乱麻一样的心转过身,看见了我那双平静的眼睛。

我捧着书,语气真挚而诚恳。

“老师,你睡在我房间那天,真的是你喝醉了,自己进去的,不是我扶的。”

叶雨凝没想到我还记着这件事。

也没想到我会提起这件事,会这么认真的解释。

真相究竟如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她很想不顾一切说出来,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她答应过哥哥要保守秘密,她身上背负着整个叶家的未来,她不能把周庭川架在火上烤。

周庭川还年轻,还有不可估量的未来,她不能自私地毁掉他的人生,让周庭川在失去设计师的身份后,再度陷入舆论的漩涡里。

一切都是能束缚住她的理由。

所以她闭上了带着泪意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不知是什么情绪的笑容。

“我记起来了,那天是我喝醉了,和你没关系,对不起,庭川。”

听见她的回答,我心中最后一点重负也释放了。

我的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抬起手对着她挥了挥。

“那一路顺风,再见,叶老师。”

叶雨凝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回复我,看着我慢慢走进图书馆,走向属于我的未来。

我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的时候,一串眼泪猝不及防地落下来,掉在墙角的地砖上,不到一秒,消失不见,再无踪影。

叶雨凝再转过身时,又带上了那张属于顾氏继承人的面具。

上飞机前,她吩咐了一件事,要秘书立即去办。

“把谢臣抄袭的证据,都放出去吧。”

而此番抄袭的丑闻一经曝光,谢臣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这边还在准备通稿联系人脉,那边的源源不断流出的证据就把这件事锤得永无翻身之地。

谢臣之名,就此被整个时尚圈钉上了耻辱柱。

而热搜第一条,就是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新人设计师周庭川的抄袭案。

谢臣的前未婚妻,顾氏集团的女总裁,叶雨凝亲自出面,锤了谢臣抄袭周庭川,还偷走了底稿的事情。

一时间愈发喧沸,吃瓜群众也总算解谜了两人缘尽的谜团。

“原来是叶总发现了他抄袭才分手的啊!我还以为是女方变心呢,错怪叶总了。”

“整件事最可怜的就是周周吧,这么多人骂他,他连解释都没法解释,唉。”

“周庭川是我师弟,我可以作证当初的设计稿是他亲手画的!”

“周庭川现在去德国留学了!据说硕博连读,祝周周未来一切顺利!”

谢臣看着评论区对周庭川的心疼,再看着飞速增长的不堪入目的评论提醒,恨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出了这么大的丑闻,谢家掩盖不掉。

一夜之间,谢臣就从高高在上的设计师跌进了泥地里,被人踩得面目全非。

他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结局,只能把满腔怒气宣泄到始作俑者,叶雨凝身上。

彻底失去理智的谢臣开着车去到叶家,没日没夜地蹲着点。

熬到半夜,看见路灯下那道熟悉的人影时,他拿着硫酸对着叶雨凝的脸泼了下去。

一声惨叫,惊醒了无数人的好梦。

这场事故很快就上了头条。

嫌疑人谢臣被当场抓获,面临的是法庭的审判和叶家的复仇。

而受害者叶雨凝虽然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半张脸和左眼球却被当场腐蚀,往后只能用义眼度过余生。

事故发生后,周秘及时赶到医院,听到了叶雨凝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要瞒,瞒住,不,不能,让庭川,知道,记住了吗?”

周秘的工作做得很好,将这件事瞒得密不透风。

谢臣都入狱了,都没有新闻报道这件事。

22

每逢佳节,周庭川会精心编纂一条祝福的消息,发给叶雨凝。

叶雨凝每次都只会回复三句。

“同乐,记得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这一年除夕,也不例外。

经过几个月的治疗,叶雨凝已经习惯了一只眼,无需人照顾。

她做完激光修复治疗,回到家洗完澡,额头泛起一层薄薄的汗水,盯着书桌上那张照片发着呆。

照片里,二十三岁的叶雨凝打着伞,满脸笑意望着十三岁的少年抱着流浪猫在烈日下狂奔。

哪怕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她依然记得所有细节。

不多时,保姆端着参茶走了进来。

她正要喝,手机响了一声。

一点开,就看了满屏掉落的福,和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祝福文案。

最后还有一句:【叶老师,新年好。】

叶雨凝的嘴边终于露出来一抹笑容,笑着回复,依然是那一句。

【同乐,记得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一旁的保姆看得有些心酸,多嘴问了一句。

“小姐,这么久没见到小少爷,为什么不叫他回来见上一面呢?”

叶雨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保姆叹气,房间再次恢复了安静。

明明那么思念,为什么不再见了呢?

因为她残疾、毁容了!

而这些又何必让远在千里的人知道,多添一分烦忧呢?

她站在阳台上,摸着脸上的崎岖,看着窗外璀璨而盛大的烟花,眼里的笑意慢慢散去。

纵使叶家再有钱,如今的医美还是没有办法做到能修复硫酸腐蚀的皮肤。

而且她还残疾了。

烟花易冷,叶雨凝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路灯影影绰绰,远处传来阖家欢乐的笑声。

她怅然若失地闭上了眼,只留一句轻声呢喃。

又过年了,庭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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