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婚》 小说介绍
李昭的《三世婚》主角白若水梅雨的经历很是有趣,小说中的很多情节也是非常出彩的,值得大家驻足观看,《三世婚》第10章人生苦乐讲述的是:她在怕甚么呢?这不也是自己欲拒还迎的结果么?有甚么好怕的呢,明明早就做好决定了,她是不得不出去顶天立地的成年......
《三世婚》 第10章 人生苦乐 在线试读
她在怕甚么呢?这不也是自己欲拒还迎的结果么?有甚么好怕的呢,明明早就做好决定了,她是不得不出去顶天立地的成年人了。心想,我不悔,却是怕的。
还有些难过,比吃了一口红苹果然后发现半条虫子更难过些,梅雨忽然发现自己缺肢少腿的人生里竟除了柳若风再无太多别的。她也多想被好多人的爱理所应当样地保护着。
当晚,梅雨缩在被窝里胡思乱想。
青杏……这个名字前世似有听过,隐约记得是从柳若风表哥口中听来的……青杏,那时她分明是白泓霖的妾!
对,梅雨记起来了,前世柳若风娶她前,那两个通房丫头早已不在他院里了,一个名青芒,被放了籍,嫁了铁匠,后来送了一篮子鸡蛋以谢恩;另一个便是青杏,白泓霖点名要走了,之后听说怀孕抬了妾,为白府添了个儿子。
这一世,许多事情改变了。她怦怦心跳。
额上贴柳若风用薄荷、纱布等做的退热贴,凉得舒服,不知觉便睡去了。
约辰时,柳若风遣丫鬟端水、盐和早饭去了梅雨房内,估摸她洗漱完毕,也进完了食,便过去看情况。
梅雨烧退了些,食欲依然不振,至少吃得下东西了,还咽了半碗热豆浆,想着今日必定是要见柳老爷柳夫人的,强撑着没再躺回床上。
这间客房内没有镜子,以往在梅府再不受待见也好歹是个二小姐,平日妆发自有人操持,复杂些的髻不会,又不能用发绳扎马尾,只得先简单挽了挽,点好朱唇,待那些暂时走开的丫鬟回来收餐具时再请教她们,至少要打扮得正式。
昨日帮忙支走青杏的那丫鬟进屋,见她坐在书案前眼巴巴地望过来,哎呀一声,掩口而笑:“梅姑娘这是梳好妆在等少爷么?”
梅雨喜欢她,轻松下来,便也笑道:“是呀,等他带我去见柳老爷和柳夫人。”
丫鬟走近前来:“姑娘怎的不画眉?”
“这儿没有镜子,怕画错了。”
“哎呀,”丫鬟环顾四周,的确没有,“那奴婢先帮姑娘把眉画了罢!”
柳若风到了门外,听见里边传来谈笑声,挑眉,抬手敲几下,梅雨折起左腿一跳一跳过来开了门。
“夫君!”梅雨脱口而出,立马捂住了嘴,“柳,呃,若风……”回头瞄了眼身后人的反应,那丫鬟显然听见了,兀自神情自若地朝柳若风行了礼。
“秋云。”柳若风摆摆手,秋云便福身退下,带走了桌上的餐具。
见梅雨昨日还病得起不来床,今日便蹦蹦跳跳的还梳了妆,道:“你烧退了?”
这么一提,梅雨又觉得难受了:“退了些,但脑袋还晕着。”
“那就回床上躺着,我去给你换新的退烧贴来。”
梅雨讶异:“可今日不是要去见你爹娘么?”
柳若风将她搀到床沿坐下,边解释道:“我跟他们说过了。爹娘体贴你病了,今日不勉强你拖病躯给他们请安。”
柳老爷和白氏对她态度竟如此松缓……上一世,非要验她的处子身,好在那时婚前并未与柳若风到最后一步,顺利过了关。倘若今世再来,恐怕要被赶出柳府!
梅雨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这五个多月来的举动真真是大胆。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今世若仍不得长相厮守,便认了这有缘无分的命!
柳若风说罢,不放心地添了句:“若爹娘他们送药来,不许喝,都偷偷倒掉。”
梅雨点点头算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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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爷应卯去了,儿子早早来请安后又去了那客房与女人黏在一起,白氏一人在房里待的寂寞,便抽了本书离得极近地读。
二月末时,从西洋传来一种水晶片做的“眼镜”,使得能近怯远症者看清楚,柳府不缺钱,柳老爷便也高价请人配了一副,然白氏嫌它怪异,戴过两三次就不肯再戴了,宁愿将所有东西都拿近了看。
不久秋云来了,放下书听她讲那客房里的情况。
“那梅姑娘生得俏丽,身子骨弱了些,人却是顶好相处的,”秋云挑拣着话语,边观察白氏的神色,“只不过左腿似有点残疾,虽要拄拐杖,但不靠拐杖也勉强能行走。”
白氏一听,心生不满,竟是个瘸的!让她继续说下去。
秋云便将见到的娓娓道来,只是瞒下了梅雨下意识唤柳若风为夫君的事:“奴婢从未见少爷对哪名女子这般上心过,想是真心悦爱一人。”
不免触景伤情。豆蔻少女时,与村尾的少年青梅竹马,然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她被父母卖给了牙婆,牙婆又将她卖入柳府做了丫鬟,二人从此尽了此生的缘分。看那梅姑娘与少爷相处,如胶似漆,教她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有过这么一段如溪水若细雨的感情。
“若风呢?”
“回老夫人,奴婢离去时少爷仍在屋内,似责怪梅姑娘病未痊愈便下床来走动。”
白氏于是感慨万分:“那梅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短短几月,竟教若风转了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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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摔门后便后悔了。
确是不喜欢阿桃,但终究她是他的妻,二人相识至今,陪伴他度过那段寒窗苦读的艰难岁月的,甚至不是生养他的亲娘,而是她。对阿桃再多不满意,也多少有情意在。方才阿桃气急了说“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他气,却决计不会真写下休书。
成亲那天起,他就决定要同她相守到老。发达后抛弃槽糠之妻转娶大户小姐的“传统”,张远是不屑的。
不知不觉到了街上来。漫无目的地行着,路过卖糖糕的摊子,脑海里浮现初到京城时,阿桃对街边卖的桂花糕吞口水的模样,心念微动,连忙折回去挑了好几块不同口味的糖糕,用纸袋包好揣兜里,往家的方向赶。
阿桃仍在房内,没在绣帕子,而是在衣柜前不知做甚么,听见他气喘吁吁唤她的名,惊讶地迎出来,问他又发生甚么好事情了。
张远想留个惊喜,于是没有拿出那几块糖糕,而是缓了口气问道:“你在屋里翻甚么东西呢?耳坠又弄丢了么?”
阿桃沉默片刻,答道:“收拾细软。”
张远怔住了:“收拾细软?你要去哪里?难道是你那爹娘死皮赖脸地找上门来了?可你早就被卖给我们家了啊!我记得清清楚楚的,那牙婆跟我娘说,你爹娘签的是死契——”
“不是,”阿桃冷冷地打断道,“就在今天不久前,我不是同你说了么,咱俩儿和离罢。”
张远呆在原地,如置冰窖。
阿桃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要回房内继续收拾包袱,被张远一把拉住,她正要甩开,却听他颤抖着道:“我,我给你买了好多糖糕……”
张远忙从怀里掏出那包糖糕,塞进她手里。
那鼓鼓的纸袋握起来很实,糖是贵重东西,这一包必定不便宜,阿桃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你……”
“你吃一块罢,”张远不让她说下去,“买都买了,我也不爱吃甜的,你不吃的话便浪费了。”
阿桃迟疑了会儿,如他的愿,打开了那折了一层又一层的纸袋,糖糕有三块黄的一块粉的,糖霜融化了些,四块沉甸甸地蜷缩在一起。捻块黄的尝一小口,顿时皱了眉头:“太甜了,吃起来腻得很。”
张远伸手也捻了一块黄的入口,确是腻了,黯然道:“那我拿给邻居那两个小孩分着吃罢,孩童总爱吃这类甜食的。”
阿桃便将剩下几块包回去要递给他,下一秒,胃内却一阵翻腾,扶着门框干呕起来。
张远吓了一跳,忙上前扶她:“阿桃,你怎么了!莫非这糖糕坏了?”
阿桃呕出来一些酸水,突然猛地直起身,愣愣看向他:“张远,我,我这个月的葵水没来,上个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