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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家荡产给装穷老公治病后，我确诊肝癌晚期》 小说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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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家荡产给装穷老公治病后，我确诊肝癌晚期》 第8章8 在线试读

他把记账本塞进我胸前的衣袋，硬币硌得纸页沙沙响：“工钱结清了，你数数。”

葬礼结束那晚，他抱着我的骨灰盒躺在出租屋铁架床上。

月光从锈蚀的防盗网漏进来，他拧开煤气灶又关上，反反复复十七次。

殡仪馆的人来取骨灰时，他抱着盒子躲进了卫生间。

“裴先生，该下葬了。”

我跟着送葬队伍飘到墓园时，暴雨冲垮了新刻的碑文。

他跪在泥浆里抠我的名字，指甲翻起也浑然不觉：“别把我们夫妻分开……别分开……”

当夜他宿在墓前，白酒混着雨水往喉咙里灌。

黑暗中他忽然轻笑：“我知道你在。”

我惊得飘高了三尺，却见他只是对着空气张开双臂：“让我抱抱你，就一下。”

山风穿过他的臂弯，卷着烧焦的纸灰扑向了夜空。

天亮了，我飘在裴南屿的身后，跟他来到了菜市场。

卖鱼贩的水桶溅湿了他的裤脚。

我认出那是常给我留鱼鳔的老张，他曾说我炖的鱼汤能起死回生。

“裴先生又来买菜啊？”

老张递上塑料袋，“今天有新鲜鲫鱼，熬汤最补……”

他笑了笑：“淼淼爱喝汤，多放豆腐。”

走到跨江大桥时，他忽然翻过护栏。

江风掀起他凌乱的头发，我这才发现他的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

三十三岁的男人，背影佝偻得像八十老翁。

“淼淼，老张的鱼，老张熬的汤，你闻闻香不香！”

他对着江面举起保温壶，踉跄中，保温壶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

他慌忙去抓，整个人悬在栏杆外摇摇欲坠。

我本能地扑过去，魂魄却穿过了他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他单臂吊在钢索上。

“别怕，我抓住你了。”

他对着空气呢喃，“这次真的不松手。”

路人的尖叫声中，他竟单手拧开保温壶。

滚烫的鱼汤浇在手腕上，烫红的皮肤瞬间鼓起水泡。

剧痛让他松手坠落。

我跟着下坠时，看见他仰面朝我笑。

江水吞没他的瞬间，那口型分明在说：“接住你啦。”

打捞队找到他时，他怀里紧紧搂着条死鲫鱼。

葬礼办得潦草，裴家人草草火化了他。

两个骨灰盒被并排葬进墓穴时，阮小姐踩着高跟鞋踹翻花圈：“疯子！为了个打工妹居然殉情！”

夜半我飘回墓园，发现他竟在墓碑背面刻满了小字。

我抚过那些凹凸的痕迹，才知是七年来我每笔借款的账目。

“2018年12月，淼淼卖长发680元”

“2020年3月，淼淼典当婚戒13200元”

“2021年7月，淼淼卖血三次，每次400cc”

最后一行歪斜得厉害，像是濒死前刻的：“2025年3月，裴南屿还叶淼淼，一条命。”

清明雨落时，野草钻透了青石板。

我躺进了墓穴，魂体穿过冰凉的水泥。

那个曾为我拭泪、喂药、伪造病历的男人，如今与我的骨灰缠作一团，分不清谁是谁的劫数。

月光最亮那晚，扫墓人看见碑前积着两滩水渍。

一滩泛着铁锈红，一滩凝着玉镯青，蜿蜒到一处，成了阴阳河上摆渡的舟。